两分钟后。
江叙的电话回了过来。
“我日,你给我的是程岁宁的手机号吗?你他妈的为什么不早说,她声音一出来我就认出来了。我这号码不是去年刚换的吗?她不知道,还问我是谁。好家伙吓死我了,差点心脏都跳出来。”
周温宴没什么表情,情绪压得很沉,“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我听你的,听到声音我就立马挂了。我说你他妈大晚上要我给程岁宁打电话到底要……”
周温宴冷冷的打断:“挂了。”
小店里的室灯本来就坏了一盏比较暗,现在另一个灯泡也在忽闪忽闪,偶尔又火光声。
周温宴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将手机屏幕解锁又按黑,然后又解锁再按黑。
最后不死心的又打了一遍,得到的结果一样,无奈的笑起来。
程岁宁这阵在写论文,温瑶被老板虐惨了,天天在微信群里诉苦。
温瑶:大老板小老板全是老板。
温瑶:我就是个快递报账缴费的复合型专员。
程岁宁看见了,在群里回,都一样。
温瑶:这就是我累死累活要的科研生活吗?
沈宜:是的,确实是你上赶着的。
温瑶:天啊天啊,什么时候放假啊,好想回家,我到底要这个学历干什么啊。
程岁宁笑笑,期末果然让人疯。
孙思悦洗完澡出来,看见她在笑,“发生什么事了?”
程岁宁摇摇头,“没,苦中作乐。”
孙思悦看了她一眼,坐下来。课题组里的群里现在还在有新消息,黄浩宇又发了几个表格进来,然后说尽快,明早要。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半了,下面一开始没人回话,他直接@了全员。又过了十分钟,才有人回好的老师。
孙思悦看了看群里,又看向程岁宁,“你说王浩宇指挥我们的事,柏老师知道吗?”
程岁宁键盘上的手指顿了下,“我不清楚。”
孙思悦不喜欢程岁宁这种说什么都很含糊的性格,好像不信任她一样。
平时大家一起吐槽也是,她也都淡淡的不太参与。
“我估计不知道,王浩宇就是仗着我们不会和柏老师说才那么嚣张的。不然课题组那么多人,为什么除了他自己学生,就使唤我们两?”
程岁宁:“可能其他人都是博士和研三忙毕业吧。”
孙思悦抿了下唇,无语的看了程岁宁一眼,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过了两秒,孙思悦又试探地说:“要不,下次我们和柏老师说一下吧?最起码让柏老师知道我们再过什么日子,不然他还以为我们多清闲呢。”
程岁宁没出声,他们平时和柏清原见面,都只是汇报实验进度,其他的一般不多说。她不知道怎么回孙思悦,想了想,“柏老师应该知道我们不清闲。”
孙思悦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叫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
两个人在这个话题上没达成一个共识,宿舍里又安静下来。
键盘声枯燥的在响,程岁宁敲了一段字又把全部删了。正对着屏幕发呆,手机响起来,来了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她说了第一句,对方就挂断。
程岁宁以为对方打错了,也没多想。又对着文档发了会儿呆,实在写不出来,索性去了澡。
就在以为这晚就这么度过,快睡觉时,她忽然接到了陈庭越的电话。
“我被打了。”陈庭越说。
程岁宁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啊?”
他语气挺平静的,又重复了遍,“我被打了,程岁宁这事你得负责。”
第62章 要乖可互相喜欢太难了,碰到了不要,……
那时整个京大校园里黑成一片, 因为时间太晚了,路灯灭了大半,隐隐约约只能看黑沉沉夜幕里雪花在飘。宿舍里本来在前一分钟灯也关了,现在又被打开。
孙思悦看程岁宁从床上翻起来, 脸色都惊得变了, 她也跟着坐了起来, “怎么了吗?”
程岁宁抿着唇摇摇头, 随便拿了件有羽绒服就急匆匆的打开宿舍门往外走。
研究生宿舍管得松,她一边套着外套一边从宿舍里跑出来的时, 还是被宿管阿姨留意。对方还没来及叫她,人影已经消失在大雪里。
宿舍阿姨看着背影,摇摇头, 又将手机屏幕上刚刚错过的剧情划回来,嘴巴里念叨:“小姑娘一天到晚的不知道在急什么?眨眼工夫人就不见了。”
晚上温度低,再加上雪势丝毫没小,只要在室外多带一会儿就感觉要被冻住。程岁宁头发太长了,她嫌麻烦没吹透,现在开始吃苦头,寒风随便一吹她都觉得脑袋疼。
脚下都是雪, 能见度又低,程岁宁不敢跑,只能脚步加快。陈庭越在电话里说得含糊, 只说他现在在京大附一院急诊。她听得也迷糊, 问了几句, 他都只说你过来就知道了。
程岁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在陈庭越那头嘈杂的背景音里好像听见了周温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