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一位能与圣人对战的修士在悬崖上摘花划破手的,这事哪怕是三岁小儿也不会信,所以只能把手蹭脏装可怜。
在凌弗御期待的目光中,绛月予看向他那脏兮兮的手上……接着淡色双唇轻启,音色清冷地吐出一句话。
“灰尘的位置不对。”
然后推着轮椅进入屋内,两扇木门在身后彻底闭阖。
啪嗒!
手指一松野花掉落在地上,凌弗御从地上一跃而起,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墙头上暗中观察的徐稚瑞也难以置信。
是了,攀爬悬崖通常手指尖会比较脏污,手心相对较干净,但他师父为了效果好,把整片手掌弄得脏兮兮的。
不过师娘也太厉害了吧,一眼就能察觉师父撒了谎,若是以后师父在外沾花惹草什么的,怕是……啧啧。
凌弗御沮丧地走到井边把手洗干净。
徐稚瑞趴在墙头,看着自己师父在井边蹲着洗手的背影分外怜惜,压着嗓子低喊:“师父别气馁,这才……”第一招。
这后三个字还未说出,凌弗御扭头警告地瞪他一眼,示意他噤声。
这么说话在修士耳朵里跟大嗓门没差别。
凌弗御洗干净手整理好心情来到屋子外,隔着门对屋里人说:“饿了吧,我去做饭菜。”
知道不会得到回应,凌弗御在屋外站了会就去了后厨。
地上的野花花束无人捡拾,凌乱地散落在地上,老公鸡饿得过来啄话,头一叨一叨的,把花枝弄得越发凌乱,碎花瓣散了一地。
过了会。
一直没有动静的屋子被打开。
绛月予推着轮椅出来,淡淡看了老公鸡一眼。
老公鸡仿佛能感觉到危险,假若无事,呆着眼睛,缩着脖子一佝一佝地走了。
绛月予低头看了会散在地上的花束,然后俯下身,雪白云袖垂落在地上,纤长凝白的手指一根根捡拾起花枝,再仔细重新归拢成束,将之收到储物法器中。
“咚!”
目睹花束凭空消失的徐稚瑞惊得从墙上掉了下去,动静颇大。
“怎么了?”凌弗御拿着锅铲飞奔出来,看到绛月予竟然出屋子了,微微一怔,接着发现地上的野花没有了,再是一喜。
“你把花收进屋中了?”
“被鸡啄食干净了而已。”绛月予平淡地说了一句,又推转轮椅回了屋。
第70章 追妻口诀
第二天绛月予在悠悠笛音中醒来。
她怔怔地躺了一会,慢慢从床上爬起。今日她的身体还不错,可以不靠轮椅缓慢行走。
推开门,笛声变得清晰,湿润的春风迎面拂来,卷起纷扬的玉兰花瓣,也轻柔地卷起绛月予的发丝。
院中的那颗玉兰花树一夜之间变得高大。
玉兰花开得绚烂若晚霞,浅淡暗香盈满庭院。
而凌弗御一身红衣靠在玉兰花树上闭眼吹骨笛,黑发瀑布般垂在腰际,人影如画。他的真容本就是好看得仿佛夺天地造化而生,刻意打扮后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似乎察觉绛月予,凌弗御睁开潋滟双眸。
繁花盛景也在这一眼中黯淡失色。
绛月予微微晃了晃神。
凌弗御弯眼朝她一笑,一股轻柔的灵力托着她,将她带到他身前,然后被他抱个满怀。
两人到了树上。
院子中的这颗玉兰树本来只有胳膊粗,但一夜之间变得异常高大,且满树开满绚烂繁花,坐在树枝上能看到院外的春景。
凌弗御没有说话,依旧吹着骨笛。
悠扬的笛声宛如能涤荡俗尘,枝头的鸟儿都听得如痴如醉,天上云都仿佛不动了。
小院外正是春景好时光。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葱茏的绿意蔓延整片大地。
碧水,青田,翠山,一切都蒙着层诗意的绿。村人在农田里插秧,捕鱼人背着鱼篓去往湖边,樵夫腰间挂着刀正砍柴归来。
两人在花树中靠得极近,春风拂来时,几缕青丝在空中交叠在一起。
一切都温柔得不能更温柔。
绛月予看着院外恬静的平凡画卷,聆听着美妙的笛声,清冷的气息都被春景融得变得柔和了些。
“咯咯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