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的神情就严肃了起来。
“有理,你还是先赶紧去请个大夫看看,这两个年轻人不知节制没轻没重的,万一真怀上了,可千万别伤着孩子。”
嬷嬷道了“诶”,忙出去。
不多时沈虞屋里就多了一名女大夫。
“母亲,这是怎么了?”沈虞问道。
周氏要女大夫给沈虞把脉,敷衍她道:“没什么,就是你身子虚,娘给找了大夫调理调理身子。”
女大夫给沈虞把完脉,又问了沈虞近半年来的行经月事,末了对周氏摇了摇头。
这意思是没怀上。
周氏脸上就有些失望,这太子到底行不行啊,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就是怀不上?
女大夫又开了几贴有利于给沈虞调理身子的药便走了。
周氏命人将门一关,凑到女儿耳边耳语几句,“……你出嫁的时候我没教你,才导致你嫁给太子一年都没怀上一儿半女,这几个法子你都记好了,若今晚太子再来……你可别让我失望!”
沈虞这才明白,合着刚刚那女大夫是给她把脉看她有没有身孕!
她简直是百口莫辩,“母亲,我……我和他,我和他没……”
周氏笑了笑打断她,“行了,笨嘴拙舌的还解释什么,娘都懂,你啊,平日里看着是最老实不过,没想到……”
她就知道,她闺女生得这么好看,任那太子是铁石心肠不近女色,最后还不是吃了回头草拜倒在她女儿的石榴裙下。
听说东宫后院那几个皇后赐的侍妾也被太子赶了出去,难不成也是为了她的女儿?这她倒是真有些不敢置信了,不过既然如此,为何到现在太子也不提将她女儿接进宫里去这件事呢?
难道是她女儿拒绝了?也不对啊,她从前不是最痴迷太子么,而且像太子那般的人中龙凤,从来只有别的女人赶着给他做妾的份儿。
周氏思来想去还是觉着,一定是她女儿太老实了,笨嘴拙舌的没能讨得太子的欢心,太子又拉不下面子直接说要把她接回东宫,两人好事都成了,还这么不清不楚地胶着那可不成。
要是在回东宫之前有了身孕就更不好解释了。
于是这一整天,沈虞耳朵都磨出茧子了,一直在听周氏在跟她讲道理。
木已成舟,现在她再解释说她和李循没发生什么估计对方也不会信了。
吵架呢她又是吵不过她这位母亲的,干脆闭着嘴巴做哑巴,不时地嗯两句敷衍。
一直说到晚膳时分,太夫人来唤沈虞去荣安堂用晚膳。
周氏要一道过去,见沈虞面色紧张起来,冷哼一声道:“放心罢,你和太子幽会的事,我不会说给你祖母听的,也不是要过去和她吵架,一家人就吃个饭罢了。”
沈虞这才放下心来。
去了荣安堂,一家人第一次和和善善地围坐在一起用膳,就连和沈虞十天半个月不说上一次话的沈继都问候了沈虞几句。
待用完晚膳,坐着略吃了会儿子茶,就听外头来报,说是天使登门。
难道又是皇后接她入宫召见?
沈虞想着是这样,众人亦是如此想,可谁也没有料到,上门的竟然是仁兴帝心腹内钱公公和杨信!
一家人正好都在,沈虞扶着太夫人也下来见礼,钱公公宣读了圣旨。
“门下:道弘地载、六宫资阴教之修。化始人伦、万国仰母仪之重。壸闱擅媺、音足嗣于前徽。图史流馨、德常新于奕禩。成国公之女沈氏、英钟戚畹,端庄温婉。瑞衍名宗。克秉渊心、协女箴之婉娩……兹仰遵慈谕、命以册宝、立尔为太子妃。尔其祗承景命。善保厥躬。化被蘩苹、益表徽音之嗣。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钦哉!”
钱公公说完,笑着将圣旨递给了中间那最为美貌动人的女子,“太子妃,快请起,这是殿下重新为太子妃求封的圣旨,如今太子妃平安归来,自然是要重新回到东宫,侍奉太子殿下左右,陛下已下令命钦天监测定吉日,补上从前您与殿下的大婚之礼。”
沈虞接过圣旨后还云里雾里,这才一天的时间,李循就给她就把圣旨求来了?
听说这圣旨还要经由三省官员层层审批,着实麻烦得很呢。
钱公公又笑着寒暄了数句,一一问过太夫人等人,最后目光又落在沈虞身上,叹道:“贺喜太子妃,您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一家人拜别钱公公和杨信。
太夫人却是不知内情,着急道:“这可怎生是好,你如今不愿入宫,这太子竟连也不问一句就要将你接回去?”
周氏心道再不入宫孩子都要有了,“娘,你看她那样像不愿意入宫的吗?”
沈继道:“就是啊娘,这是好事,咱们沈家要出一位太子妃了,这多好的事你还不乐意?”
周氏兴奋地道:“日后我女儿成了国母,我就是国母的娘,这可是天大喜事!我得赶紧打发人去我娘家报喜!”
……
沈家这厢热闹成了一锅粥,大明宫太极殿中却是一片寂静。
李循落下一子,原本势均力敌的两人顷刻之间有了胜负。
“是父皇输了。”仁兴帝扔了手中的黑子,叹道。
父子两人已经许多年不曾下棋,年幼时仁兴帝教儿子下棋,输的总是李循。
长大成人后父子生疏,偶尔下棋,赢的那个人却依旧是仁兴帝。
明熙帝亲手教出来的储君,怎么可能棋艺不精。
不过是故意让他一招罢了。
“翊儿,你素来谋定而后动,该知道若做出这样的决定,来日势必会朝堂上掀起滔天巨浪,承受无数的攻讦与刁难,你可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