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静谧,偌大的南山湖上,一叶扁舟在其中轻柔地荡漾着,一男一女相拥其中。
李循将身上的银狐轻裘解下披到沈虞的身上,沈虞方恍然回神。
她竟然真的哭了,而且哭得像个傻子——她想推开他的手,可她的气力太小了,男人只稍微倾身,很快便替她将披风系好。
那之后,两人便分开,沉默地对坐着,两相无言。
哭过之后,沈虞心中挤压的情绪也好受了许多。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无奈与尴尬,她该说的话都说尽了,可他却寸心不动分毫。
她有些苦恼。
乌云彻底散开,明亮的月光在静谧的湖面上投下一道银亮的清辉。
清风朗月,江水低吟,相映成辉。
李循望了沈虞一眼,忽而出声念了一句诗。
“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沈虞的脑袋有那么一瞬茫然。
他这是……在表白?
还未及她做出反应,男人的大手便落在了她脸上,温柔而强硬地捧到他的眼前。
“看着我,小鱼。”
他的俊脸近在咫尺,那双狭长凌厉的凤眸此刻却含了浅浅的笑意,温柔明亮。
他的目光还落在她樱红不知所措颤着的唇上,慢慢地靠近她。
直到一阵夜风突然袭来,清凉的寒意吹在脸上,沈虞才骤然惊醒过来。
“你做什么?”
两人竟不知何时靠得如此近,沈虞推他、挣扎,可是男人那灼烫有力大手地攥着她纤细的腰肢,不容她逃离分毫。
只差一点点。
他不动分毫捧着她的脸,垂下细密乌沉的睫毛如一张细密的网将她紧紧地拢住,温热的湿意扑面而来。
沈虞躲不开,忙别过脸去。
那一吻却还是擦着她的下巴落在了颈上,带起震震的颤栗。
沈虞终于推开他,扶着船身呼吸起伏不定。
她刚才是怎么了,她竟有一日也会被李循的温柔皮相所迷惑?
没错,她是喜欢如哥哥般温柔君子般的男子,如今李循投其所爱,甜言蜜语,柔情蜜意,她也是个普通人,有七情六欲,纵然坚守本心,也无法真正做到心如止水。
可是沈虞清楚的明白,自己与李循之间的鸿沟绝不仅仅是那段遗憾的前尘。
他是李循,是哥哥的弟弟,他不是哥哥。
她深深呼吸,闭上双眼。
再睁开时,眸中已恢复了平静与从容。
李循有些失望。
不过只是蜻蜓点水,也算意外之喜,她果然还是如从前那般香软甜蜜,勾得他三魂七魄都神游天外。
李循松开自己的手,不舍而眷恋地舔了舔唇,又捻着指腹,扫了眼她纤细的腰肢。
他的动作被沈虞收入眼底,耳根霎时又滚烫起来,仿佛李循舔的不是他的唇,而是她的脸……
这色中饿鬼!她在心中轻啐一口,“快让船靠岸,我要下去。”
真是,被他骗上船又骗哭,她果真是太心软,就不该来看他。
李循理了理衣衫,很快又恢复了身为太子殿下的优雅从容,“抱歉,刚刚是孤失态了,不过良辰美景,美人在侧,如孤这般失态的人,应当不只孤一个吧?”
“你……”
沈虞忍住想打他的冲动,冷冷道:“以后你别再打澄哥儿的主意了,他还是个孩子,你若有何话,不妨对我直言,何必要去找他,没得耽误了他的课业。”
“他还有课业可以耽误?”李循反问。
欺负她也就罢了,怎么连她表弟也欺负上了?
沈虞气结,她发现这男人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她的怒火,她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可能会忍不住要打这位太子殿下。
“你去哪儿?”
李循见她起身,拉了她的手将她又拽了下去,“我还有最后一句,你来都来了,好歹听我将话说完了,好不好?”
“不好,”沈虞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现在就放我回家。”
李循叹道:“虞儿,你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
这激将法果然有用,沈虞听后默然一刻,重新坐了回去。
“就一句话,你快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