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了两个高大的卫兵,两人身上有种难言的气势,闻言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其中一个道:“将军与宋将军接到线报,有人在梁州一带见过裴佑,便与宋将军赶去了梁州。”
“这是苏将军所寻之人的画像,大人记得吩咐各州县下去,务必在三天之内找到画像上的女子和男子。”
祁州知府将画像拿过来一瞧,画像的女子生得甚是美貌,男子也颇为俊秀,只是这三日的时间未免也太短了吧?那宋将军这么多日都抓不到人,光凭着两副画像就要他三天之内将人找出来,这不是痴人说梦?
祁州知府敢怒不敢言,拿过画像作揖,回去叫画师重新临摹了数十份分发到各州县。
一时之间,江南道连带着附近的淮南道都在戒严,整整三日各处的关隘只许进不许出,且进城需要仔细盘查核对,两道百姓纷纷人心惶惶,以为马上又要打仗。
可李循连河东道都亲自去了一趟,依旧是一无所获,这一行人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竟然没有留下丝毫的足迹。
除非,只有一个可能——沈虞已经被裴佑带回了渡善教。
泛着清幽茶香的水潺潺的落入青瓷描金茶盏中,热气在半空中氤氲了许久。
李循写了一封密信,用火漆封口递给了陈风后便负手立在窗下,神情沉凝,直至茶水冷了也没去碰一碰。
须臾,门外响起几道凌乱的脚步声和吵闹声。
“滚开,不要跟着我!”
是阿槿的声音,隐约带着几分怒气。
“阿槿姑娘,你还要我同你说多少次,苏将军刚刚回来,现下应是歇下了,请你改时间再来探望。”
宋廷还没被一个姑娘这般的嫌弃和憎恶过,当下也生了怒,拔刀横在阿槿面前。
“你走是不走?!”
阿槿冷笑,“拦我?你也配!”
紧接着便是一阵缄默和刀剑铿锵声。
……
李循打开门,皱眉看着在院中大动拳脚的一男一女。
“阿槿姑娘,宋某当日也是执行军令,军令如山,伤你并非我意,你究竟还要记恨我到几时?”
阿槿受了伤,伤还没好就下床乱跑,宋廷轻而易举便将她手中的短剑打落,刀背抵在她的脖子上,反擒在身前。
还要记恨你到几时?
阿槿忽然扭头,看向宋廷。
她的眼中带着刻骨的恨意,宋廷看得心神一震。
“阿槿姑娘,我是不是……”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他还没有说完,阿槿便手腕一转,击落了他手中的刀。
她一脸冷漠地走到李循的面前,“可曾找到她?”
李循垂下眼:“对不起……”
话音落,阿槿猛然抬手,“啪”的一声甩了李循一巴掌,声音极其清脆。
宋廷震惊住。
这姑娘的胆子……
不光是他,周围李循的心腹见状也是面色大变。
这个世上,怕是还没人敢这么打李循。
连仁兴帝都不曾。
“李循,你不配说这三个字。”阿槿一字一句。
阿槿是习武之人,力道自然不会小,更何况她还特意用了十分的力气,李循的脸上瞬间多了五个指印,嘴角渗出血丝。
这一巴掌,阿槿早就想替沈虞打了,她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李循。
李循用指腹抿去了嘴角的血迹,他慢慢转回头去,面色僵寒如霜,怒意炽盛似火,额上更是青筋暴起,十指紧攥成拳。
自从沈虞离开之后,李循性情也愈发喜怒不定,平日里没人惹到他还好,一旦有大臣得罪了太子殿下,通常不死也得脱层皮。
就在众人为阿槿的性命忧心之时,李循瞪了她片刻,却突然闭上了眼睛。
不能动她,至少是现在……李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睁开眼睛时,容色已恢复平静。
他面无表情地越过她,“滚——这次孤看在她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但你记住,孤一定会将她带回来。”
“那你就不想知道,她为何还活着吗?”
阿槿说完这话,看到李循身形微微一晃。
“不想。”他冷冷道。
说完大步离开。
*
一更天的时候祁州知府还在祁州府巴巴地等着苏将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