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我真的没生气,真的。”沈虞无奈。
李循沉默一刻,倒也没强迫她,心中一叹,“也好,你无事的时候仔细想想,若想到了,只管告诉我。”
沈虞心里苦笑,她想要离开,他会答应吗?
面上却轻声应下,“好,多谢世子。”
……
沈虞白日里补眠多了,李循一回来,她反倒睡不着了,犹豫着想将刚刚没问出口的问题问出来。
她觉着那天晚上的那个人是李循,她也不是在做梦,如果是梦,那这感觉也太真实了,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松柏香她应当不会闻错。
但按理来说,当夜他应当是在临淄,不可能出现在盈月院她的房中。
第二天起来她问阿槿,阿槿边给她拧帕子还边冷笑了一声,说:“你这是做噩梦了吧?”
……
“世子,那天晚上的人,是你吗?”
沈虞犹豫着,在他的背后画了几个圈,轻轻地问。
良久良久,李循都没有回应。
好像是睡着了。
沈虞从他怀里抬起头,凝视着他那张俊美的脸。
睡梦中的李循亦深锁着眉,白日里他的眼神是那样冷冽威严,睡梦中的他,阖着双眸,修眉长睫,高鼻挺直,却依旧透着一丝骇人的寒气,连着几日操劳令他色微有些憔悴,薄唇苍白,下巴新上长了一层浅浅的青色胡茬。
沈虞的手抚过他紧锁的眉,一路往下,用手轻柔蹭了蹭那层青色的胡茬。
痒痒的,有些扎人。
李循似是感觉到了,紧闭着双眼,大手却不容置疑且准确的攥住了她细瘦的胳膊往自己腰上一按,而后又将她整个人扣着她纤细的腰肢往自己怀里压了压,还不忘揉了揉她柔软的胸口,在她的头顶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继续睡了过去。
沈虞整个人都被按在男人的怀里,动也不能动,她呼吸艰难地去拉李循按在她胸口上的手,拉了几次没成功,还被他握得有些疼。
罢了。
她只能认命的蜷缩在在他的怀里,渐渐地也困倦起来,最后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半夜里李循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他用力喘了几口气,发现是虚惊一场,坐了一会儿,才忽而发现自己手里握了一只不属于他的纤纤柔荑。
他低头看了一眼,又立马转过头去——
果然,一边的小姑娘咬着唇,额上泛着细密的汗珠,眼睛也红红的,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李循忙松开她的手。
那只可怜的小手已被他捏的有些变形了,他力气本就大,睡梦中被梦魇住,愤怒之际抓住了枕边人的手,一股子怒气都发泄在了这只手上,沈虞没敢吭声,被他捏的骨头差点碎了,却也只是咬着唇暗暗忍受着。
李循心头一软,又拿起她那只通红的手轻轻揉搓着,轻声斥她,“怎么都不知道喊疼?”
“喊了,你没听见……”
话还没说完,李循就将她一把揽进了怀里。
她的怀抱温暖而柔软,他闭着眼睛,深深地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甜,心神渐渐安定下来,竟又同时生了再也不想放开之感。
“世子?”
女孩儿声音轻轻地,“你做什么梦了?”
什么背叛不背叛的?手无意压在了他的肩头上,就听男人突地“嘶”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痛楚。
沈虞心一跳,赶紧将手拿开,“你怎么了,我按疼你了吗?”
她只是微微用了力气,不应该会弄疼他,难道是……受伤了?沈虞抬手就要去解他的腰带,李循却飞快地按住了她的手攥在掌心,避重就轻地笑了一声,“怎么,我才刚刚离开几天,你就忍不住了?身子好利索了,就想着那事?”
什么啊……沈虞被他气了个仰倒,手一推,瞧他这幅样子就没事,她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阿槿说得对,反正人都要走了,还关心他作甚?
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斜斜一眨,转过头去。
明明是含嗔带怒的神情,可偏偏她做来眼角眉梢却透着一股子妩媚风情,眼波流转,宜喜宜嗔,李循也不知怎么的,没吃酒倒有几分醉了,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沈虞,忽又再度从背后将她抱进怀里。
闭着眼,他着迷般地再次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甜香,暗想自己可能被这小傻子给迷住了,还不声不响的,不知不觉的,被她给迷得五迷三道。
他有些放不下她了。
在太极殿的每一天都在想她,甚至在批折子的时候,都差点把字写成她的名字。
而和她在一起时,看着她时,抱着她时,他的心口也会跳动的飞快,泛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悸动与甜蜜。
他这是怎么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虞儿。”
他从后头抱着她,将下巴抵在她柔软的青丝上,享受着这几日唯一安宁清净的时光,呼吸落在她的额上,手指轻轻勾着她两鬓散落的发。
外头天色已渐渐破晓,几许熹微的碎光透过淡青的窗纱洒在她莹白朦胧的面庞上,她闭着眼睛,修长的睫毛如蝶翼般美而轻缓地扑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