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瑾是个忠臣,亦是节士。如果在平日我必活他,但如今却只能全其忠义了。”
郭祖点头,然后就交代横撞队里的韩当,带几个嗓门清亮的去负责这事。
郭祖再次点了方向。
郭祖点了方向。
于是,荀攸摇了摇头。
然后孙瑾就面那里扣头三个。又问:
“哪里是北?”
说完,张冲对边上的郭祖道:
“你去送一下那孙瑾,用白缎。要是他有什么要求,能满足就满足一下。”
六月三十日,董访领兵八千由下曲阳渡过滹沱河,陷对岸河亭昔阳亭。之后其人领全军沿着滹沱水北岸西进,行军两日,抵达九门之东外五里的葛坡驻军。
甚至,这六万兵还是大部分都是善战的燕兵,这就更让这份压力重了几分。
孙瑾并未直接舀水,而是先将自己衣服给整理了一番,然后从兜里拿出一方巾帕,然后沾了水后,就细细擦拭着脸上的污浊。
被孙瑾这么一骂,荀攸不再面着他了,主要是他的口水真的喷到自己脸上了。
而张旦和董访这边却因为缺乏战船运输,两部皆没有多少骑兵去遮拦。于是二人商议了一下,再不敢攻城,而是加紧筑垒掘濠,屯驻在城外五里墩。
张冲很激动,他打了无数胜战,但属这一次真定之战让他最紧张。不仅仅是因为此战是泰山军立国的第一场大战,事关威名。更在于此战过于紧要,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荀攸叹了一句,盘坐在孙瑾一边,反问了句:
“慨然而死!”
所以真定之归属已经关系到整个北伐大业了。
张冲听了荀攸的汇报后,先是问了句:
“让孙瑾去劝降内城的汉兵,机会大不大?”
九门城外的汉军本觉得对面的张旦已经穷途末路,遂猖狂夜饮。当夜,城东董访部,城南张旦部一同夹击汉砦。
原来就在刚刚典韦所部送来军报,言其与郭诵先后登城,已经站稳脚跟了。
说到底,能以平常心接人待物的,可能也就是圣贤之流了吧。
上曲阳属于中山国,距离九门只有一百五十里的距离。对面镇北军团的骑兵如果要飞驰,当天就能到。
当然是去阻击敌人援军去了。
孙瑾怅然大笑,然后整肃道:
这番心思的背后大抵就是对自卑的逆反吧。
而那边孙瑾被荀攸一顿抢白,脸都羞得涨红了。
此时的郭祖就在孙瑾的身上看到了这一丝感觉,一个人临死,用自己的巾帕细细清理着,非常慢,但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而当郭祖一入中军大帐,就听到自家王上那豪迈的笑声:
“果然不愧是我虎士,这就登上了城头了。”
荀攸颔首,神色同样严肃。
见荀攸深思,张冲说了句:
“这军报上说的十万众,我是不信的。这般大的人数,那卢植就是聚得起,也养不起。但没有十万,五万估计还是有的。再加上滹沱水对岸的九门,那里还有四五千的常山国兵。算他六万,不算少!”
是啊,即便就是六万兵,这也是一股庞大的军势,是泰山军历军以来遇到的最大一股敌人。
张旦得知此事,大喜,遂令全军全部渡河。
在将孙瑾尸首送上去的两刻后,好消息传来。
直到这个时候,荀攸才嗤笑了一声:
“哎,我道孙君是个诚实君子,但没想到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孙君不是真的昏聩不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算了,我是来劝孙君是否愿意与我泰山军一起吊民伐罪,攘除污秽的。但既然话不投机,我也就是不再劝了。你自己想想吧!”
郭祖唱喏,然后快步离去。
但这些汉兵也没有正经的舟师,和泰山军这边一样都是用的小木舟。所以即便想阻拦泰山军渡河,他们也没有多大能力。
交代完这些,郭祖就前去复命了。
“这是真节士啊。不过也只能如此了!”
董访直接在滹沱水上沉了数十座鹿角,封锁了这片水域。
而现在一见这个荀攸小年轻掉头就走人,孙瑾倒生出了一股被小觑的不甘心。但他也是个人物,知道再问就显得自己浅薄了,而是硬生生的回了句:
“胜败乃军家之常,势已至此,夫复何言!我势蹙被俘,你问我降不降,那我且问你家贼头一句。如我活擒他,他能降我否?他能降我即降。”
人这种生物往往会对极致产生一种神圣感。
荀攸接过后,只是一览,心里就一咯噔。
荀攸将脸扭向一边,淡淡道: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看到掠民害民的是汉军,颟顸腐朽的也是汉军。而曾被我看成是贼的泰山军却保住着百姓,庇护着百姓,给他们活路,更为他们去寻个道理?”
荀攸想了想,虽然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想让孙瑾活命的,但他知道王上所要求的,孙瑾真的不会做。
而本不该亲自动手的郭祖为孙瑾临死前的大气所夺,上前将白缎绕其颈内,稍微一用力,就绞死了孙瑾,没让他受罪。
“去,拿两面金牌,飞传城内典韦部和郭诵部,彰二人忠勇任事!”
韩当一直和众袍泽守在帐外,听得老队头嘱咐命令,忙带着三横撞士去领了尸首棺木,用牛车拉到了城内。
说完,闭目待死。
此刻有心人就会发现,右军元帅张旦并不在军中,同时消失的还有四支飞骑军还有五个步兵营头。
而且一旦南下就是号十万众,排山倒海而来。
然后郭祖就让人将孙瑾收殓好,将一些屎尿处理干净,再备一副好棺木。
郭祖恭敬回道:
郭祖在听了这般日后可称为魏晋之风的行止后,无动于衷,只是硬邦邦来了句:
但此刻的张冲哪有什么心思在孙瑾身上玩三请三让的头。刚刚城内前线送来军报,入城军在内城前受阻,内城抵抗激烈,他们没能打下来。
但也是这个时候,他们得知了北面的卢植已经率领镇北军团浩浩荡荡的杀到了上曲阳一带。
很快,孙瑾洗漱干净,大笑一声。又问郭祖:
“哪里是西?”
后面荀攸就将这一番话转述给了张冲。
张冲想了想,交代了一句:
“让人选副好棺木,装殓好孙瑾后,将尸首送入城内。只便呼:‘首恶已除,余者弃械,悉数无罪!’”
滹沱水上,也有汉兵巡弋。
“真定内城破!典校尉阵斩敌将田楷!”
说完,这令兵就手捧着一滴血的首级,献给了焦急等待的张冲。
张冲哈哈大笑,心放下一半,大声下令:
“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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