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精卒
战争不是只有上层人物的壮志豪情，也有下层小人物的按部就班。
当后方的并州士坐在篷车里，高声赞美着眼前的赫赫武风时，前面的泰山军队伍，却重复着单调乏味的行军。
实际上大部分的战争生活都是这样的，苍白，甚至有一些无聊。
此时，距离上党高地最近的部队是赵云的控鹤军。
这支营头非是常规，而是以赵云自己的飞豹军右卫为核心，编入四个都的并北五十八都武士和两个营的后军元帅部，统合为一支配备千人骑军，步甲四千的独立营头。
其实从韩当的级别却只统领百人队，就可知道这支部队是精兵。此部除了人人都是老卒外，还有一小部分来自游奕系统和五十八都的游牧武士，可以说是一支拳头部队。
此时，他已经看到自家的部将韩当正带着剩下的五十人正向南移动，准备从那里绕到树林的侧后方。
临走时，孙轻的意思是将砦壁给烧了，以免为上党军所用，而韩当却不当回事，只觉得这砦壁正好可以留个后面的友军上来后休息。
……
你孙轻当时在太行山为贼的时候，带的是什么兵，咱们现在是什么兵？能比吗？
再然后，壁垒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个浑身浴血的武士，手里还举着一颗首级，正怒骂：
幸好这个时候，泰山军后面的弓弩手队已经赶了过来，他们手上的筋角更优质，木材也更好，再加上准头又高，顿时就将上党军的弓手们压制下去。
实际上，当泰山军出现在谷口的时候，此县的土豪就已经放弃了家宅，向着东南方向的长子奔逃。
孙轻见自己几次劝诫都没用，肚里也有气，索性就不说了。
到这个时候，这剩下的上党兵才跪在淤塘里投降了。
窦泰瞅了一眼，骂了句，就和对面冲出来的步槊手缠斗在一起。
而上面的上党军在听到下面的胡人话后，射来的箭矢就更急了。
他也不和孙轻多话，直接以部将的名义下了令：
只有居其位，心才会静下来。不沉下去，怎么能为大将？
当窦泰叫嚣的时候，对面就已经发觉了他们，他们在壁上慌乱在叫，随后就开始对窦泰的这支小队进行射击。
那片树林正好处在这条驿道上，如果不能及时清除，将会影响后续部队的行军速度。
“这咱们出来还没喝一杯水的功夫吧，就全完了？”
从驿道到森林，大概二百步左右。
日头渐渐升高，韩当他们醒来后吃了一顿午饭，就开始准备撤离这座砦壁。
“跟俺冲！”
这一场短促的战役虽然时间不长，但实际上耗费的精力体力却不小。所以很快，各军士躺在砦壁的草推上沉沉睡去。
就这样，窦泰他们四个几乎想都没想，将牌楯抵在胸前，然后跃进了步槊方阵里，之后抓起环首刀就开始抹那些上党兵的脚脖子。
按照预定的行军速度，赵云已率部抵达到了团柏谷外。
原来自太原开始进行轰轰烈烈的分地后，这一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上党地区。此地区的黔首们无一不对泰山军引颈而盼。
他又从这些投降的俘口中得知，这些人只是附近被征来的乡卒，压根就不是什么正经武士。
他在得到韩当的命令后，草草用过早饭，就在清晨时分向着目标发起进攻。
小队里的一个什将见这些人紧张成这样，赶紧用汉话喊了一遍：
“弃械，不杀！”
太武三年，三月六日，襄垣野外。
()
窦泰这边一边举着木楯挡开射来的箭矢，一边加速行进。
而同时，窦泰后面的三人小队也赶了上来，他们举着牌楯连成一堵墙，和窦泰齐步并进。
窦泰他们这边不急，就这样等着。
得因于太原地区与上党地区的商旅频繁，这条路线上的驿站数量不仅多，设施也非常成熟。
吱吱呀呀，对面的砦壁开了，从里面冲出两个骑士，后面还带着二十多人的步槊手，正排着紧密的军阵压了过来。
而这个时候，窦泰已经走了上来。
但是当韩当说出他的决定后，他的副将却犹豫的反对了，他叫孙轻，原是太行山的小帅，后来在泰山军拿下赵国后率部投靠，之后和韩当一样，入了横撞将，只是比韩当要晚两期。
只有不断获取这种方面统兵的经验，才能在战争中成为一名优秀的大将。
随后一阵破空声，那短矛就插在了自己的胸口。
此时窦泰整个人都缩在盾牌后，又羞又急，他忍不住用匈奴话骂了几句韩当，骂他怎么就不知道先探一探路。
这是一场经典的正面进攻，侧后迂回的钳形战术，被泰山军横撞将们普遍使用在小股部队的战术进攻上。
而剩下的也没能走成，当窦泰这边跳荡的时候，原先左右两侧的三人小队开始奔到上党兵的两侧，直接截断了上党兵的归路。
叹了一口气，窦泰将兜鍪死死的套在头上，举着铁丝缠的短矛就冲向了森林。
从太原以北的阳曲开始，自北向南，走八十里可到同戈驿，再往南走七十里就是祁县盘陀驿，之后就转入谷，走六十里就能到襄垣县太平驿。
“降！”
在这三人后面，一左一右同样有两个战团，皆是一样的配置。只是最后一什，却人人拿着弓弩，紧紧跟在前队的后面。
很显然，对面戍将见窦泰他们人少，又看自己这边弓手讨不到便宜，便决定出砦进攻。
但很显然，对面的戍将也是有一定能力的，他所选择的这片驻营地，正前方正好是一块烂泥塘，窦泰穿着沉重的衣甲，脚步艰难的挣扎着，顿时成了壁垒上守军的靶子。
落马后，他的战马又跑了十余步才反应过来，忙调转回来走到主人的身边。
壁垒上的弓手大概有十几名，除了几个是对窦泰后方的小队进行袭扰，其他的全将箭矢对准了窦泰。
这种形式的混编，就是应对上党地区形势而采取的。既可以让各队独立分散，又可以应对较大规模的兵团作战，骑军数量也足够进行战场的遮蔽和驱赶。
“拣一队人送这些俘口到后方，其余各兵在砦内休息，等我将令。”
窦泰虽是匈奴杂胡，但也学习过戍将这个词，当即意识到自己是立了功了，咧嘴一笑，嘴角还带着血。
附近的泰山军吏士被他所感，纷纷振兵大呼：
做完这些，窦泰将手上的鲜血抹了抹，拔出地上的短矛，忽然高喝：
这一次，张冲让赵云为控鹤军军主，就是将他放在一个独立的位置锻炼他。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