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拆迁
无名轻轻掂量着手里的剑盾,似乎在衡量它们的重量。
“你终于来了。”葛孚雷须发震颤,露出狰狞兴奋的面容,“开始吧。”
“先清场。”无名剑尖指着还停留在朝堂中的人,同时解下身上的大包小包,只留些必需品,其他都丢给帕奇。
认识无名的人也是头一次见到他在战斗之前有如此准备。
“还有这个。”无名把肩膀上的瑟睿丢给跟随他而来的米莉森。
其余的诸如卢恩、炸弹,都被无名放下,最后还从布兜里摸出一截断了的法杖。
“老师你不带法杖吗?”米莉森说,“您可是一位强大的魔法师。”
无名仰视着那魁梧伟岸的王者:
“我久违的……想用一下我的剑了。”
瑟洛修则带着些许忧虑,敬告葛孚雷:
“你可悠着点,不要被热血吞噬。”
随着一声狂吼,沿着斧柄的方向,大地开裂,巨岩翻飞。沿途的街道、房屋,被尽数碾碎。那裂隙一直追到无名身前,追到王城的尽头。
“那我的拳头,可就要开张了。”葛孚雷狂笑着,冲向无名。
“可战场上只有一个人。”蒙葛特说。
无名踏地,斜飞出去,又轰塌几个黄金色的屋顶。
瑟睿很急,但急也没用,不能说话,根本没人愿意仔细跟她交流。就连她自己也没法这么多时间。
瑟睿则摆出一副早知如此的感觉,似乎佐证了自己的看法,不屑地坐在城墙上,两脚搭下,无聊地晃悠。
却发现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观看着这场声势浩大的战斗,没一个人理会她。
葛孚雷也干脆地丢下棍子,两手伸进无名被劈开的胸膛,撕扯他的铠甲和胸口血肉。
“那是世界上最伟大君王的战斗,值得观摩学习。”蒙葛特说。
“他要做什么?!”瑟洛修惊呼,“他还要杀外面的平民不成吗,快阻止他!”
以米莉森如今对火焰的理解,会觉得烫,她连忙查看瑟睿身体。
半个王城的废墟地面跳跃起金色的电弧,金色雷池与王城展现。雷霆汇聚,在无名手中凝成不可直视的光芒。
但瑟睿一个轻巧后跳,躲开米莉森的手。
在龙尾附近,蒙葛特看到一节尾椎炸开一个大洞,有人从巨龙体内挖出一个洞,一路轰到龙尾位置。
不是震惊于葛孚雷劈砍王城的气力,而是战斗中那些她看不懂的复杂数据。
无名刚刚落地,便看到冲击波已经冲到眼前。无名长剑破空,冲击波和烟尘被展开裂隙,露出后面的斧锋。
两缕晶莹的蓝色液体从瑟睿鼻子中流出,身上的核心在冒出荧蓝光芒。
就像他一样。
粗壮的雷电柱伴随着无名的手臂转向、升腾汇聚,化为雷霆巨枪,迎向从穹顶压下的岩石巨龙。
无名依旧侧闪,这次没再出剑,只是冲向葛弗雷怀中,卡住长柄大斧的攻击。
在被古兰桑克斯彻底埋葬前,无名挺起了胸膛,那被撕裂的漆黑胸膛对准了头顶的巨龙。
这次葛孚雷没有再以身形取胜,他拧身肘击,轰在斧柄上。
烟尘中,蒙葛特隐约看到父亲魁梧的身影,正伫立在那里,须发飘散地看向自己。
无名在碎石间腾挪,葛孚雷随手抄起一同坠落的巨石,砸向无名。
“那是一定会出事啊!”瑟洛修说,“快阻止他们,这不是切磋了,这样只会以一人的死亡为结局,甚至可能不是一个人。”
无名矮身斜盾,想从沉重的大斧上卸力,却依旧被拍飞出去,在地上犁出沟壑。
葛孚雷没有冲过外墙,他跳到古兰桑克斯面前,站在那头庞大的古龙尸身下。
但效果也就仅止于此,声势浩大的雷枪没有造成同样浩大的结果,雷电打在大古龙身上,只是炸出一个坑。
他看到了父亲的脸,以及背。
当他们平稳地站在废墟上,突然发现,战斗的声音消失了。
葛孚雷斧子已经劈下,没了力气收招,同样在空中无处借力,只能等着被剑尖刺穿头颅。
瑟睿的头颅直勾勾盯着交战方向,反应变得十分迟钝。
作为一个人造生命,她平生第一次,产生了情绪的波动,震惊的情绪。
眼前的一幕就像之前他第一次阻止父亲和无名的战斗,两人的拳头都印在对方脸上。
无名没有改变攻势,他的长剑强度远胜盾牌,不是能被随便抓住的。
可周围一片寂静,就连暴风也停歇了。
那是经验,以生命为代价,与死亡为邻练就的经验。是在一次次危险的战斗中,捶打进肉体的记忆。
“有这个必要吗,野蛮而低效。”瑟睿听说要举行野蛮的竞技场活动,举办战斗祭典,不屑一顾。
葛孚雷两手插入龙尾,将那大古龙整个抡起来,半座王城那么大的古龙仿佛重新获得了生命,挥舞着岩石巨翼,如一座山遮天蔽日地拍向无名。
无名果然举起了盾,迎着斧子,但姿势却不像提上力气的样子。
可当他接近,看清烟尘下的景象,又停下脚步。
蒙葛特在烟尘中跋涉,好在脚下有一头巨龙可以提供指引,他终于摸到龙尾。
站在外城墙观摩的自诩高手的众人,惊骇地发现,王城,裂开了。
“不妙,不妙不妙。”外城墙上,瑟洛修焦虑地伸出爪子,在城墙上磨出道道爪痕,“他打疯了,要被热血吞没了……”
葛孚雷找到一个机会,一脚踹飞无名,刚好落在自己的斧子面前。他大笑着抓起斧柄,没有追击,而是把斧子插进地里,斧柄深深没入土地。
“他们过往的战斗记录有没有?”瑟睿想询问米莉森和蒙葛特。
“我们不是人吗?外面不是人吗?”瑟洛修说,“在沸腾的热血冷却之前,他们不会停止的……”
他看到无名的铠甲从炽红中褪去冷却,葛孚雷的热血也逐渐凝固。
瑟睿在从城墙摔了下去。
劈进土地上的斧子轻盈地仿佛没有重量,土地也不再像建立于黄金树枝上的朝堂那般脆弱,大斧掀起厚重的泥土,带着扑天盖地的碎石泥土,横拍无名。
葛孚雷身上有几处看起来十分渗人的伤口,分布在眼窝、胸口,脏器附近。
“扫兴的话以后再说。”葛弗雷眼睛始终盯着无名一刻不放,“这是朕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