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象彩,严北承也不会将东格那十个亿放在眼里。
严家上下嫉恨得眼都红了,却拿这件事一点办法没有,更不敢动象彩一根汗毛。
且不说象彩如今实力雄厚,东格能否对付得了。
更重要的是,业内谁不知道一手创办象彩的杨果是唐家的儿媳,跟象彩过不去,就是跟唐远集团过不去。
象彩有唐家护着,东格没那个胆量,更没有那个实力。
可这一连串的操作,怎么看都像是早有预谋。
严礼征还健全的那条腿猛地踢翻桌子,人也一个重心不稳踉跄倒地。
“给我查,让审计查!”
——东格直接从香港请了审计团队,对前常务副总裁严北承进行离任审计。
季宁从正年审东格的同事那儿听到这一消息时,脑袋空白了一刹。
不要说严家不相信严北承是干净的,季宁都很难说服自己相信。
想想严北承在严家的待遇,以及他那过硬的财会水平,联合财务把账面做平,太容易了。
他属于既有能力,也有动机。
得知消息的当下,季宁就飞回s市,却找不到严北承人了。
微信消息不回,打电话没人接。
他原来住的房子,严北承以前录入过她的指纹,里面一片暗沉,布置上看已经久不住人的感觉。
站在人去楼空的房子里,季宁大脑再次停摆,闭了闭眼,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最后通过同事,查到严北承名下有一处房产,而且是最近新购置的。
出租车越过市中心,又拐了两个弯,停在环境清幽的一处。
看得出这里也曾经繁华过,只不过在城市的发展规划中渐渐被遗忘掉,像个没落的贵族。
一处有些年头的独栋别墅前,大门没锁,季宁穿过光秃秃的庭院,进到里面那道门,轻轻按下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没有任何动静。
季宁站在原地,陷入茫然的无措中。
从来不知道,人和人之间的联系原来这么薄弱。
寒风凛冽,冷得令人麻木。
原地静站了会,她伸出略略发红的指尖,再次按响门铃。
其实心里已经没再抱有什么希望。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下一刻,门突然打开了——
严北承头发凌乱,眼皮微肿,眉心也微微蹙着,浑身萦绕着一股浓浓的困倦气息。
季宁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惊讶到直接失语。
严北承看到她,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怎么,有好一会儿没动,也没说话。
两厢静默许久。
季宁先出声:“你……睡了多久?”
“现在几点?”严北承看着她,许是因为刚睡醒,嗓音有些低哑。
季宁更是讶异。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行程精准到秒的人,别说自己,下属都要求24小时开机。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高高在上矜贵自持,何时像现在这样。
这有些颓废的样子,让季宁愈发确定什么,她径直问道:“有没有?”
没头没脑的一句。
不知道严北承是没听懂,还是刚睡醒意识不清晰,他没有回答。
只静静注视着她,眸色幽深。
整整六个月,她离开的时候还是炽热盛夏,如今再出现在他面前,已经围上围巾。
正红色,被凛冬满目寂寥衬着,有种不真实的艳丽感。
“有没有?”她又问了一遍。
干净清澈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里面满盛的焦急担忧一目了然。
严北承目光渐渐清明,视线转去一侧,不再看她。
“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语气很淡。
季宁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执着地又问:“你在东格有没有做过……”
“没有。”严北承截断她的话,视线望过来,眼神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