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位吗?”
长乐国皇帝没离开,兜转着,来到了后院,立在门口,做足了礼数。
随着她言语落下,一座座的殿宇中,浮现出众多儒生文人的异象,高大近天,通体金黄,洒落下漫天神辉。
“哒”
只是,她没有为宋神书解答的意思,已经将能做的都做了。
济坤和她并肩,同为主角,往后将接任书院。
惊诧过后,他们又觉得正常,毕竟是夫子修行之地,可能又有什么重大的制度需要商讨,才招来如此多的官员汇聚。
陈生曾传下旁门一脉,读书修行,几十年过去,书院早有自己的一套班子了。
济坤的眼睛睁大,这就是书院夫子的威势,尊贵如人间帝王,显赫如朱紫大员,见了她,也得低头。
济坤身躯挺得笔直,双拳紧握,似乎体内有无穷的力量,能够去抗击一切。
陈莲出现了,她穿着青衫,眼眸平静,走过校场,站在了高台上。
夫子一言,决定了济坤的正统所在,往后他是当之无愧的书院领袖。
宁天宝自诩智珠在握,但面对夫子之事,却不敢侃侃而谈,此事牵扯甚大,关乎一国气运,绝不是简单的妄议国事,必须慎之又慎。
“杂书?分明是字字珠玑的大道微言。”
“夫子,宋神书求教。”
了解到陈生和陈莲,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济坤没有打扰,转身离去。
又有一个老学究,满脸气呼呼的,平日里最尊敬的就是夫子了,这些混球,竟敢对夫子发作,简直该杀。
校场中,皇帝在,三省六部的大员也在,天光一转,也到了新旧交替之时。
“济坤先生,恭喜了。”
修行界中,同样有修士长出一口气,从来没有一个凡人王朝,依循着法度治理,强如高阶炼气境修士,也活得战战兢兢,生怕头顶上悬着的铡刀,一个落下,尸首分离。
她一走,圣人陨落,长乐国将又是他们的乐园了。
夫子临台,宋神书高呼一声,身后一众大员,纷纷拱手见礼,表达出尊敬之意。
宁天宝崇敬道。
“此事影响极大,你怎么看?”
……
“学生在此,告别夫子。”
济坤道谢,翻了一手,眼眸中闪烁着明光,即便知道陈生所增书籍,定然不凡,但还是被震了一震。
这是长乐国的守护神!
她在时,各方憋屈,但长乐国是安宁的。
有人目眦欲裂,长乐国的高层,尽皆在书院中,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就不怕惹了众怒吗。
那些心怀不轨的权贵如丧考妣,一个掌控道理的书院,还有武序台协助,哪怕失了夫子,他们想要重新掌权,依旧十分的困难。
他少年时,同样如此,后来登临大位,心态生出了转变,但心底始终是有这种情怀的。
各处,一道道人影在晃动,尽皆眸光冷漠,没有一点人的情绪,朝着夫子杀了过去。
“现在怎样,往后还怎样。”
目前,他着重处理的,是夫子退位这件大事,一边准备继典的各项事宜,一边传告八方,让得长乐国的权贵知晓。
闲时教书,战时打人。
“诸位,很多人都是老熟人了,就不多做寒暄了。”
“混账!”
这一日,书院的门户大开,络绎不绝的马车,挤满了街巷,有些官员隔着上百丈,只能下车,一步步的走过来,低调的,走入门去。
“这太惊人了,整个长乐国的高层,都来了吗。”
似是不满夫子的言论,人群中冲射出了十股冷冽的气机,像是开刃的凶器般,极尽霸道。
在他们心中,夫子不容有失,是民心天命,是气运所在,万万不能被撼动了。
各殿中,冲出了一堆老学究,七老八十了,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体内流转着一种奇异力量,是文气。
“轰”
他向身边亲近之人垂问,是个青年侍郎,名唤宁天宝,五年前连中三元的状元郎,为人机敏,最会谋断。
陈莲在高台上,举目空旷,没有援助,却是没有半点惊惧,反而是怒气勃发,冷眼看着冲杀而来的十位修士。
书院中,济坤得知了皇帝过来,亲身去迎,两人相处融洽,朝着继典校场而去。
接下来……
他犹如一个学子般,用迷茫的眸光看着老师,希冀得到解惑。
继典也安然落幕。
“哪个这么大胆,敢在这个时候闹事。”
皇宫。
“夫子在人世,书院怎么变都是书院,夫子不在,书院定然要乱,就看谁的手段更高了。”
在这个时节,宋神书不想生出波澜,让众人不用多礼,今日以书院之事为重。
陈莲淡淡道。
长乐国由活着的人,指引前行了。
这是一位极富人格魅力的人,哪怕手无寸铁,振臂一呼,都能拉起一支赤诚队伍。
而部分权贵,眼神阴沉了下来,走了一位夫子,难道又要迎来第二位夫子,乃至第三位、第四位,永远的压在他们的头上。
这是他这些年,闲暇时读过的,想着遇见了陈莲,送其解乏,但现今看来,是用不上了,索性给了济坤。
她绝不允许,有蝇营狗苟之辈,掌控书院大权,将这片人道乐土破坏了。
“这就是书院一脉的修行之法吗。”
“继典上,和我一道去见见夫子吧。”
四周很热闹,所有人都为夫子而来,但夫子的身影,却是没有出现。
而他,将坐在夫子的位置上,统御书院,可谓是幸运之至。
院中,有悠悠的声音飘荡出来。
他早不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了,鬓角染上了风霜,面容褶皱,更是经历了许多事情,对夫子不再报以一味尊崇敬服之意,双眸深沉,有许多算计和权衡利弊。
“既是读书人,想来对典籍感兴趣,这些杂书给你吧。”
半响,他来到了书院门口,下了马车,望着这片巍峨建筑,微微怔然。
她去后,长局势将会变动,或是如暗流冲破了压制,将要搅得天翻地覆。
路上,宋神书向着济坤传达了善意,继而道:“夫子呢?”
宋神书心下一颤,终是明白了这场继典的由来,夫子看似年轻,但精气神已是衰竭了,卸下重担,言语间竟是透着一股虚弱之意。
他正了正衣冠,以学生礼参拜,夫子再是压制皇权,但也是值得尊敬的。
毕竟,这人道乐土,万民安康,烈火亨油之国运,都是昭昭可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