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坚实的铁王座，却死死地抵住了他的身体。
刚刚想冲克雷说什么，就注意到克雷身上，那已经在手掌出汇集的魔力涌动。
脱离了血鸦的第一个梦境之后，克雷穿越于一个又一个代表梦境的光团之间。
于是俯下身，在他的耳畔低声道：
“陛下，你该宣判我无罪了。”
由于克雷动用了雷霆手段，每一击都是重创，更有像砍下头颅这样的行为，因此，现在的他，就像是在血池里浸泡过了一般。
心中一激灵，想迈出去的脚步瞬间回收。
周围空空荡荡，只有它一个，静静地悬浮在梦境空间里。
然后，他伸出手，探向了血泊中。
脚步声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克雷明白，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要是给他传送到布拉佛斯的女支院里，那他才是要骂娘的。
为了活下去嘛，不寒掺。
差不多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意思。
它们只是某种……旧日的回声罢了。
一路按图索骥，在孤寂的万千梦境泡影中向前飞行。
一个闪着奇怪光泽的梦境气泡。
一个快被他吓瘫痪的国王，着实没什么意思。
不出所料，他看到了百年植物人老梆子，在诱骗十岁小正太的无耻一幕。
也就是克雷这个不同体系的异神代行者，否则，自己的所思所想，早就被祂看得个通透。
然而，当自己挑起嘴角说出向国王掀起“七子审判”的时候，情绪一下子就变得翻涌起来。
克雷注意到，他现在，恢复了自己当初去临冬城之前的装束。
让人一看就很有好感。
脚踝处到处是相当高的野草。
虽然血鸦公爵身上的未知能力值得探寻，但眼下，这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一直浑身漆黑的乌鸦。
他的手，出现在了血色镜子中的世界。
而克雷，蹲下身，仔细注视着镜子中的一切。
已知，绝境长城可以隔绝寒神的魔力，三眼乌鸦可以夺舍别人的身体。
理论上来说，这一切，都应该是这个时间点，梦境主人根据自己的记忆所构筑出来了。
而在克雷一个人，挥舞着“暗黑姐妹”，车翻全部御林铁卫之后，这种情绪几乎达到了顶点。
至于为什么要使用如此酷烈的手段，那自然跟越来越强烈的情绪有关。
终于找到你了。
瑟瑟发抖的贵族们，将自己的隐晦的目光，扫向了王座上，此时脸色煞白，缩成一团的国王陛下。
伊耿·坦格利安一世坐在这里，他说不定会上去好好聊聊。
这应该就是线索了。
随着他的离开，一声沉重的叹息响彻了整个王座厅。
这应该就是布林登·河文意识的所在地了。
老东西先是一愣，旋即似乎明白了什么。
克雷不知道自己往前飞行了多久。
他也是王，他是龙王克雷曼德勒。
终于，克雷看到了，那灰白色丝线的尽头。
眼前一黑，又是一亮。
一旦祂的意志到了长城以南，寒神就再也奈何不了祂了。
但克雷很清楚，现在的布林登·河文，一定不在这些对普通人重要，但对祂而言却无用的梦。
克雷发现，自己坐在了深绿的草地上。
苍老的脸上，慈祥的表情瞬间丢到九霄云外。
一身漆黑的袍服穿在身上，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慈祥老脸。
克雷嘟囔着。
能够从所有它神力笼罩下的生灵的梦境中寻找答案，这无疑是时间最为恐怖的力量之一。
如梦方醒，骇人的血腥气远去，伊耿五世结结巴巴地，说出了血鸦想要听到的话：
“我……伊耿·坦格利安五世，维……维斯特洛全境之王和全境人民之盾，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依照诸神的意志，宣判你，布林登·河文，无罪……无罪！”
克雷明白。
……
在自己平静听完国王宣判的时候，情绪反应并不激烈，更多是一种愤怒之后的无奈。
祂的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
还有很多事情，可能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而且，从那血红的镜面穿出来之后，一缕若有若无的灰白色线头，就出现在了克雷的视野里。
而他的前方，一座半坍塌的塔楼，以及后方的城堡，都出现在了克雷的视野中。
然后，他抓住了镜子里，那人的肩膀，稍稍一用力，将自己的身体，一寸寸拉入了血泊的镜面中。
但布林登·河文的反应就很有意思了。
看到是克雷，这个时间点的布兰·史塔克还没见过他，自然没什么反应。
布兰的衣服还是那样，史塔克家族一贯的皮裘风格。
也就是说，眼前的东西，都不是真是的。
还是算了吧。
这就是旧神所掌握的，名为“记录”的权柄的一种最强烈的表现。
黑红色的血，散开，像是一面精致的镜子。
不知道祂是怎么切换到谄媚的神色的：
“哎哎，异神代行者，别动手啊。”
“你听我解释……”
“别别，你……”
“阿尔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