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为了儿子……
玻璃窗后，他缓缓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唐昊后，立马眼神躲闪，低垂着头坐到了椅子旁边。
“唉……”
唐昊叹了口气，看着穿着囚服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隔着玻璃窗坐到了他的对面，拿起了那个通讯电话。
“喂……”
赵攀生见状，也拿起了电话，放到了耳边，只是仍旧没有抬头看他。
“老板，我对不起你……”
“不必说这种话。”唐昊的眼眶瞬间有些湿润，“我只是恨我自己，没有更早地发现你的处境，对不起！我今天是来向你道歉的。”
“老板……”
看着唐昊这副姿态，赵攀生再也绷不住，号啕大哭，“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此刻，整个探视间内就他们两人，没有什么话不能说，他的情绪全面爆发。
来之前，赵攀生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每一种可能都逃不过唐昊对他的愤怒谩骂，以及失望痛心。
却没想到，老板是来跟他这个罪人道歉的。
他心里，怎么能好受？
“好了！不要再骂自己了。”
唐昊擦了把眼泪，苦笑道，“这或许是对我们彼此的惩罚吧！梦兰……”
“老板，你都知道了？”
一听到这个女人，他更加愧疚满满，不由地自嘲般地笑了笑，“我本来要打算过阵子，等我们忙完了可口可乐的事情，就向大家公布，请老板您来证婚的，可惜，现在没有机会了。”
“嗯，我也没机会了，是吧？”唐昊冷不丁地道，“我是不是马上就要进来陪你了？”
“老板，你……”
这句话直戳赵攀生心窝子，他怔怔地盯着唐昊，百感交集，“看来，什么事都逃不过老板的眼睛啊！老板，您总是这么聪明，可最后，也是您的聪明害了你啊！您这么聪明，就显得那些很笨，笨得一无是处，他们害怕你，他们恐惧你，所以，他们要毁灭你，而我，倒霉地成为了那个帮凶！”
“那我能问问，我还有几天的时间吗？”
唐昊苦笑道，“咱们自从在那破粮站创业以来，饱受白眼，一路坎坷，却又一路上瞎忙活，我都没时间好好陪陪你嫂子和依依，尤其是依依，她每次的家长会，我都没去过，既然，我也要进来了，我想心里有个底，这段时间，我就什么也不管，多陪陪她吧。”
“老板……”
话到此处，赵攀生已经哽咽地难以说话，“我……我对不起您，如果……如果有下辈子，我为您当牛做马！”
“不肯说吗？”
唐昊眼睁睁地望着他，眼泪决堤，模糊了视线，“那好吧，我就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吧！”
话落，他起身就要走，“你好好保重吧！来世，还做兄弟。”
“老板……”
这时，赵攀生却叫住了他，“其实，他们只要财产，你把昊天给他们啊，以你的聪明才智，还怕带着老婆孩子不能糊口吗？这么大的企业，真的不是我们这些没背景的人能够守住的，老板！怀璧其罪啊！”
“呵，你天真了！”
唐昊没有转身，冲他摆了摆手，“你指望一匹饿狼给你春风吹又生的机会吗？幼稚！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因为，就在一个小时前，我差点被人刺死！”
“啊？”
赵攀生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怎么会这样？他明明说好的，不会……”
“对了，我之前在羊城的朋友告诉我，梦兰出现在羊城夜店，没怀孕，跟一个老男人去开房了……”唐昊无情地打断了他的话，苦笑不迭，“唉！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可能，她打掉了吧！行啦，人各有命，我也不强求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