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xx》剧组的道具组成员,当时还是新人,鞮红姐姐就挺照顾我们的
我是《xxxx》综艺的实习生,那个时候搬道具没看清楚路,是鞮红老师
鞮红老师虽然戏烂,但是人真的很好,就,我和我身边的人说他们都不信
每次我们去接机,鞮红姐姐都会很温柔地嘱咐我们回家路上注意安全有时候保镖对我们粗鲁了,鞮红姐姐还会帮我们
你们说的鞮红我才发现我家开的小学生接送机构上个月聘请的老师居然是她啊?!她在我这里当了一个月的老师,工资就一点点她都没有抱怨,对学生都很温柔,有一次学生过马路遇到酒驾的短命鬼,她护着学生还受伤了。我问起来也没说,第二天扎着手臂来我才知道。后来就不做了,也是因为需要更多的工资去做一件事,那我刚刚看直播看到最后那个叫小蓓蕾还是小茉莉的孩子是吧,对了对时间应该就是在我家打工那阵子,所以她说的需要更多钱做的事,是给那个孩子付医疗费吧?
几乎是一边倒的舆论,堵住了所有不甘、不信、不解的嘴。
曾被她施予过善意的人滴水为川,连成龙汇成海,以排山倒海之势为她僻壤开疆,星星点点的光芒如银河倒挂倾落九天,聚接成一座延往地底的通天之桥
将她从地狱,迎回人间。
第160章
鞮红几乎是一路跑回的家,屋子里空无一人,那个在网上掀起惊涛骇浪的地方,现在静得吓人。
剧本围读结束后,鞮红和导演确定完下一场时间后正欲离开,却听到同组演员一声惊呼,众人纷纷打开手机,这便看到了位居榜首的热搜话题,和底下沸沸扬扬的讨论。
鞮红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在她的印象里,做完好事后,应该是自己一个人的满足。而不是仿佛被人带到聚光灯下,享受数以万计的观众赠予她的潮水般的掌声。
她并不厌恶,却有些害怕,此时悄无声息的环境更是助长了她内心的恐惧,其实若是换做从前她还只是觉得羞赧,可如今她真的已经开始恐惧这样被万种瞩目的感觉。
钉子已经深入骨髓,即便一根一根□□,在阴雨天气,还是会一阵接着一阵,细细密密的疼。
她蹲坐下来,自己抱住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冷潮湿不见天日的车库里,冷汗一颗一颗往下滑落,心中明明该欢喜该感激,却生不出一丝暖意。
后遗症太重了,重到呼吸都变成奢侈,窒息的恐慌紧紧包裹住她,使她完全忽略了身周的动静。
忽然一双手把她强行带了起来,她本能剧烈挣扎,却被更强势的力量揽入一片温软之中,熟悉的沉檀气息安抚着她跌宕不休的心。
渝辞把人抱的更紧,口中呼出暖意:对不起,我出门忘了同你说,我把大家先安顿到酒店去了,我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叠声的道歉,可怀中人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把自己往那股令自己心安的温暖中埋进去,仿佛只有在这里,才能获得片刻安宁。
渝辞感受着鞮红微弱的不可控制的颤抖,心如被万虫啃噬。她自然明白这种感觉,网暴的后遗症,哪里是说清就能清的。
但是幸好,她已经有了保护她的能力。她学会了迂回,学会了伺机而动。不再像从前那样莽撞,知道这里不可能凭着一股子正气就能打遍天下,遇事仍需筹谋。
第一步进行的很顺利,想要让那种伤害不继续发酵下去,切除了病灶,才能好好养人。
而后病灶清除的也比想象中快得多,仅仅一个月,世家风云变色,家族易主。
十几年前被驱逐出家门的鞮沉砚带着亡姐的遗嘱重新回到权力中心,封寒则从世家新贵跌落神坛,造谣、诬陷、非法转卖他人资产、贩?毒、袭?警将近十宗大罪加身,亡命天涯。
一封律师函直接寄到总部,将当时造谣污造鞮红身份的营销号及背后操纵人告了个彻底。
一切就都交给舅舅吧。
这是鞮沉砚从梓苜蓿手里接过遗嘱的时候,对鞮红说的话。
他也确实做得很好。
噩梦结束是在一个晴朗的周日早晨,一位不速之客敲开了渝辞家的大门。
你,你是说我g封寒他死了?鞮红披着渝辞的睡袍,顶着一头乱发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捧着渝辞给她泡的温牛奶。
其实她也不愿这个形象见人,但是眼前这位金发蓝眸的警?官美人敲起门来跟打劫一样,多听一秒都能折寿。
逃到俄罗斯境内,惊动我?国?警?方,身携大量x品,袭?警未遂,意外掉入运行中的机器,身亡。俄罗斯来的警?官却能讲一口流利的中文,杜涅奇卡言简意赅地说完前情,表明来意,尸体已经运到,我们查到鞮小姐是亲属,所以想请你前去确认。
鞮红点点头,举起杯子准备喝一口牛奶润润嗓:他掉进什么机器里了?
杜涅奇卡:绞肉机。
鞮红举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那我还有确认的必要吗?
杜涅奇卡:有。
鞮红觉得这牛奶是喝不下去了,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视死如归地叹了口气:我确认好了,你把他带走吧。
杜涅奇卡:???
最后鞮红还是在渝辞和鞮沉砚的陪伴下去确认了,全程闭眼。
虽然委实大快人心,但是看着昔日活生生的人霎时变成一滩肉泥,总归还是有些生理加心理的难以接受。
走出验尸厅,鞮红脚下虚浮忽然一个趔趄,渝辞扶住了她。
靠在渝辞怀里,身边还有舅舅温柔的唤声,鞮红恍然抬头,见冬日晴暖,天色湛蓝,好像有什么东西都随着耳畔的风,消逝在这个,此生最漫长的寒冬里。
舆论彻底翻转,许多工作邀约又渐渐开始增多,但鞮红却没有立刻回归到众人视线下。这些日子她不是去新剧组围读剧本,就是和渝辞两个人腻在新家里,好像永远都待不够。
邬澔打来的电话全部被她挂掉,最后干脆直接把人丢进了黑名单。
人生大起大落后才知道,真正可贵的东西只有两样,一样是喜欢的,愿意为之拼尽一生的事业;一样是她爱着的同时也爱着她的人。
冬尽春来,枝头悄染新绿,拂在面上的风终于夹杂了一丝暖意,而直到一位访客的到来,才使鞮红第一次感觉到日子竟过得这样快。
景珍坐在鞮红对面的沙发上,脸上神情是从未见过的凝肃,无语望了许久,才喟叹出一句:还真是人生如梦。
鞮红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日子过得真快啊,连你都完稿了。
话音刚落一个靠枕就丢了过来,伴随景珍一声恼羞成怒的:什么鬼话!
明明只是一个冬天不见,两人就像是已经隔了半辈子那样久,景珍感慨鞮红的境遇,起初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看鞮红笑意如旧,已经看不到多少伤痛的痕迹,才终于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