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不知道,但我就算知道他在哪,也不会告诉你。”
裴恬怔愣在原地,面上满是未干的泪痕。
裴言之拧着眉,面容严肃:“你不该为一个坚定要走的人,让自己狼狈成这个模样。”
“作为父亲,我并不看好你这样。”
裴恬知道裴言之是护短,所以才会对陆池舟不满。
但她只是想先找到他。
分别的痛苦远远大于他不告而别的生气。
见裴言之没有帮忙的意思,裴恬又自己跑去了陆池舟的学校,在专业楼前等了好久好久,才等到了几个脸熟的面孔。
也由他们,得知陆池舟可能去的学校。
当然,这些只是可能。
只因为有人看到他早前浏览过院校信息。
裴恬抓住这小小的可能,孤注一掷地去了旧金山。
但茫茫人海,哪可能找得到他。
裴恬赌着最后的运气,给他很早就不用的q/q发了消息。
[我就在旧金山,你学校门口。]
[这里有很多人都在看我,你如果不来,说不定我就被人骗走了。]
她说的不是假话,确实有很多人都在打量她。
在满腔孤勇冷却后,后知后觉的害怕才涌现上来。
当时已经入秋,旧金山昼夜温差很大。
裴恬还穿着单薄的外套,她坐在行李箱上,看着天色由明到暗,寒凉得不住搓手。
也会有人上来和她说话。
有流里流气的学生,也有看起来就不怀好意的地痞。
裴恬一律装作听不懂英文的模样,不予理会。
有的人不过是想撩妹,撩不动就走了;也有的,撩不动便要开始动手,但手还没伸出来,便被人一把推到了老远。
裴恬心一跳,惊喜地看过去。
结果来人不是陆池舟。
是强叔,她的保镖。
裴恬瞬间怂得缩起头。
原来,她爸早就知道了啊。
但还是放她来了旧金山。
裴恬从傍晚,等到了晚上。
等到心也如气温般冰冷。
眼睛酸胀得要命,裴恬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
这时候,濒临绝望的窒息才如潮水般涌现。
她,是真的找不到他了。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强叔沉声道:“小姐,您抬头。”
他冷冰冰地按了按指节,“是不是那小子?”
裴恬猛地抬起头,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看到了陆池舟。
快一个月未见,他头发短了些,右手拿着伞,满身的黑仿佛融入这无边夜色,显得肤色越发苍白。
看见她,陆池舟伫立在原地,唇瓣嗡动着,半天也没眨眼。
强叔隐去身形,替他们留出空间。
二人静静对视了一会,谁也没说话。
裴恬受不住,当先垂下头,闷声道:“你跟我回去,我就不怪你了。”
脚步声靠近,少年伫立在她身前,带来满身寒气。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拿过她的手捂在口袋里,低声问她:“吃饭了吗?”
裴恬瘪着嘴,摇了摇头,
陆池舟敛眸,替她拖过行李箱,“我先带你去吃饭。”
裴恬仍记得,那天去吃的晚饭,很难吃。
陆池舟似是全然乱了阵角,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带她去吃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