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别自责了。”虞晚笑了笑,赶忙儿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晚上咱们一起剪些窗花,可好?”
陆贵人硬生生地收住眼泪,无奈点了点虞晚的额头:“那便依你。”
既然妹妹不肯说,那她便自己去查。
翌日,虞晚又瞧了瞧自己的双手,发现伤势恢复得喜人,一时心情愉悦,给悠雨轩的所有宫人都发了赏钱,这其中也包括荷玉。
云袖给院子里的宫女都发完赏钱,见荷玉在不远处莳弄花草,就是不肯过来,她只好走过去,面无表情地把赏钱扔在了荷玉面前,然后一句话都不说的走了。
荷玉也一声不吭,整个人都阴郁沉默许多,近日总是能碰见不少落井下石之人,大多是她得势时踩过一脚的宫女太监。此刻荷玉用手指狠狠抠着泥土,又一点点碾碎成粉末,好似这样就能解气一般。
这时一名寿康宫的宫女进了院子,荷玉见了,顿时眼睛一亮,她原本也是寿康宫的宫女,此时忍不住起身迎上去,却见对方用嫌恶的眼神瞥了眼自己,随后直接绕过她,走进了悠雨轩正堂。
荷玉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将手中的泥土甩在了地上。
这宫女名叫白棠,是来传话的,进了正堂先是恭敬行礼:“小主吉祥。”
虞晚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她开口问道:“可是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白棠笑了笑:“回小主的话,太后娘娘宣您去一趟寿康宫。”
虞晚知道今日便是领药之期,既然太后娘娘宣她过去,她便很快应下:“我这便过去,有劳你跑一趟了。”
随即虞晚起身,带着云袖去往寿康宫,却并未发现身后跟着一个偷偷摸摸的小宫女。
第21章 021 这一切其实都多亏了虞晚的……
寿康宫与悠雨轩相距不远,虞晚由宫女引着,没走多久便到了。
她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寿康宫正殿,朝端坐宝座的太后行礼道:“嫔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今日和颜悦色,连衣裳的颜色都鲜亮几分,她屏退了宫人们,只留下心腹,随后朝虞晚笑着抬了抬手:“快起来吧。”
虞晚如上次那般坐到一边,连位子都一模一样,她心里有些紧张,却尽量不漏出半分,而是面貌乖巧地朝太后娘娘问道:“太后娘娘找嫔妾有何要事?”
太后在座上抿了口碧螺春,轻轻笑了声:“哀家上次让你亲自下厨,还特地去了翊宁宫,结果如何?”
虞晚料想太后早已知道,可还是老实陈述了一遍,包括那道焦掉的冬笋炒肉片,陛下居然也尝了一口,还有些嫌弃云云。
太后一直都饶有兴致地听着,不时打趣几句,若非虞晚心里清楚太后和新帝对立,还真当太后是位慈母。
末了,太后笑意盎然地点评道:“倒是符合陛下的一贯作风。”
她是何等老奸巨猾之人,自然看得出魏昀已经对虞晚动了些心思,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也不知具体到了何等地步。
这一切其实都多亏了虞晚的苦肉计。
太后明知后宫只有翊宁宫有小厨房,她知道以舒贵妃的脾性必定会动手,却还要让虞晚亲自做菜,目的便在于让虞晚多吃些苦头,好让陛下动心。只是这话却不能说给虞晚听,否则显得她这个姨母太过无情。
虞晚丝毫不敢松缓心神,只笑着应付道:“嫔妾对陛下了解尚浅,自是不如太后娘娘的。”
“这倒未必,哀家也是听你的一面之词,再从中推断一二。”太后好整以暇地坐着,至今未提起领药之事,反倒和虞晚话了些家常,“陛下向来冷情,如今你算是相对得宠的一个,后宫那帮主子可有给你脸色看?”
“后宫的姐姐们大多对嫔妾不错。”虞晚轻描淡写回了句,她并未在太后面前诉苦,左右入宫这么久,太后就没替她出过一回头,是以也懒得多说。何况,谁知道那些妃嫔们的底细究竟如何,若是贸然在太后面前开口,反而不美。
太后听后十分满意:“你能这么想,自是极好。”
她知道徐常在和虞晚不对付,二人虽然都是她的棋子,可相较之下虞晚更为明事理,那徐常在就是个猪脑子,难当大用,且让这人继续上蹿下跳,等到没有用处了,太后随时都能一脚踢开。
虞晚见此愈发确认,太后只是随口试探一下自己,并非有心为自己出头。
眼见太后又要说些别的家常,虞晚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厌烦,拐着弯儿提醒了一句:“太后娘娘,上个月嫔妾在寿康宫吞过一粒药丸,您可记得?”
太后似乎这才想起来领药之事,轻拍了记脑门笑道:“瞧哀家这记性,周嬷嬷,快去把这个月的解药拿来。”
没一会儿,周嬷嬷便从内室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个小盒子。
虞晚忍不住弯了弯唇,心想这个月终于有命活了,又是崴脚又是燎泡的,可真是不容易。
太后见到虞晚晶亮的目光,也不欲为难她,笑着朝周嬷嬷道:“去拿给哀家的外甥女。”
周嬷嬷连忙应下,随即将那紫檀木的小盒子交予虞晚。
虞晚双手接过,起身跪在大殿中央道:“嫔妾谢太后娘娘恩典。”
“傻孩子,这本就是你应得的。”太后失笑,命周嬷嬷扶虞晚起来,旋即又开始关心起虞晚,“近日你身子如何,月事可准?”
“托太后娘娘的洪福,嫔妾一切都好,月事也无碍。”虞晚不知这是太后设下的圈套,只照实回答,还乖乖回到位子上喝了口茶。
怎料太后突然话锋一转道:“既然无碍,是时候该把侍寝提上日程了。”
虞晚一噎,差点把茶都给喷了出来,又强行憋了下去,被茶水撑起来的圆润脸蛋分外可爱。
太后居然要她侍寝!这事不是该循序渐进么……她可从未把事情想得这么远。
“哀家没说现在就让你侍寝,只是你总得更进一步。”太后见虞晚这般反应,不由解释道,“等你手上的伤好了,便去有意无意地撩拨新帝,探探他的意思,知道了么?”
虞晚捧着怀中的解药,她哪还敢拒绝,唯有硬着头皮道:“嫔妾遵命。”
随即太后又和虞晚说了一会子话,终于有些乏了,虞晚这才从寿康宫里出来。
她紧抿着唇,脸色有些不好看,总觉得今日又入了太后的圈套。先前跟自己说了那么多,又是话家常又是探新帝口风,其实殊途同归,最终就是为了让她侍寝,可太后要自己侍寝又有何用?
况且,侍寝这事,还真由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