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脸色发白,“我就知道,没人能杀死它。”
迪安话音一转,“但在它重生之前,我们大概率有几天的缓冲时间。”
“什么逃走?这怪物不是已经被你烧成灰了?”塔布斯一脸莫名其妙,
“这只是表象,超自然生物不能以常理看待。”
迪安回头瞥了他一眼,踏过满地血污走向警局后门,
“走吧,电恢复了,咱们从后门离开,找个地方住下再商量怎么办。”
“我们能先回家一趟吗?”翠施深吸一口气,看向迪安哀求,“妈妈还在家里等我们,现在不回去,我怕以后没机会。”
“如果你们不想被死皮吃掉,接下来几天必须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迪安的语气不容反驳,“只要你们乖乖合作,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两姐弟点头。
塔布斯拦住他们,“等等,伙计,你们必须做一份笔录!否则我没办法跟这些牺牲同事的家人交代。”
“没有笔录。”迪安摇头,“你只需要说出另一个事实,绑架县人民的凶手,又袭击了警局。不要聊什么怪物,否则你必被当成神经病。否则死皮再度来袭,我不会再出手帮你们。”
“你的意思是隐瞒怪物的事实?”塔布斯犹豫了一秒,想到今晚光怪陆离的经历,在死亡和含糊其辞间选择了后者,“死者太多,我最多只能隐瞒一个星期。”
“没问题。”
一周之后,迪安已经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对了,局长,死皮的武器和门口的货车也要锁起来,派专人看好了。一旦它们自己动起来,那意味着死皮复活了,立刻通知我!”
……
四人离开波浩县警局已是晚上十点钟。
灵媒杰西邀请三人去她房车里住上一晚,但迪安认为不安全,反而把她叫上一起去县里找了一家旅馆。
杰西和翠施住一间房,迪安和戴利住在隔壁一间,方便上帝用视角监控。
今天一晚上经历了太多紧张刺激的事,所有人都身心俱疲,洗漱完毕就躺床上歇下了。
但不久以后,皮肤白里透红的翠施却悄悄跑过来敲响房门,向迪安索要了一个拥抱,拧紧的眉头松弛了下去,安心地返回屋子睡起了大觉。
“哥们儿,我的拥抱呢?”睡在另一张床上的戴利朝着迪安张开双手,
迪安伸手和碰了碰拳。
“重色轻友。”戴利摇头,双手垫住后脑勺,望着天板,脸上带着一种恐惧又向往的惆怅,“怪物、超能力、死亡…我总觉得这两天的经历像是做梦一样。”
“把它当成梦就行了。”迪安躺在另一张床上,往嘴里不停丢零食,
戴利看向一脸淡定的同伴,无法理解地问,“死了十几个人,而且死得那么惨,你一点也不害怕吗?你明明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但好像经历比我们丰富得多!”
“习惯了就好。”
“你肯定还见过类似于死皮这样的怪物,随便讲讲?”
“讲了你更睡不着。”
“那,我这样的普通人,能变得像你一样强大吗?”
“理论上有机会,但…戴利…戴利?”
迪安一看,男孩儿打着鼾沉沉睡去,他摇头一笑,扭动四肢沉入红龙冥想。
……
一夜飞逝,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旅馆的餐厅。
“早上好,迪安。”
“早上好,翠施、杰西,气色不错,昨晚睡得还好吗?”迪安把牛奶和三明治推到两位女士面前,他身边的戴利已经开始狼吞虎咽。
“很不错…住在你旁边,很安心!”
翠施点头,精致的小脸上洋溢着喜悦,昨夜的鲜血和噩梦好似全部抛之脑后,她的心理素质很不一般。
杰西打了个呵欠,“还是老样子失眠,但或许死皮尚未复活,我没有做噩梦。”
“这是一个进步,”迪安喝了口牛奶,把笔记本摊开在桌子上,“现在进入正题,我们要彻底杀死‘死皮’,就得找到它的起源,这是我收集分析到的重要线索,说说你们的看法。”
三双眼睛往笔记本上扫:
1.死皮是存在于世超过两百年的,无法被消灭的怪物,按照23年一次,持续23天的规律行动…
2.它特意把猎杀的数百名死者镶在地窖四周墙壁上,布置成“疯人版的西斯廷教堂天穹”
3.它与杰西·盖·哈特曼女士存在某种隐蔽的关系。
4.它收藏的一张桌子上画着“一个女人被架在木桩上炙烤”的图案。
……
“迪安你这些线索是从哪儿来的啊?”翠施歪着脑袋不解,“你为什么确定它们与死皮来历有关?”
“直觉。”迪安说,“过去无数次经历,我的直觉向来很灵验。”
翠施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的直觉也挺准的,我觉得你会成功。”
“好了,谈正题,我和它的确存在某种联系。”杰西首先注意到第三句,“可我思考了四十多年,至今没有想明白。”
迪安不认为自己半路调查能比得上对方数十年的努力,于是换了个思路,“你的父母、丈夫、儿女呢?”
杰西沧桑的脸上满是感慨,“我是孤儿院长大的,爸妈的名字都记不得,只知道他们是波浩县本地人,孤儿院的管理员说他们出了意外?就把我,杰西·盖·哈特曼留给了孤儿院。我也没有结过婚,一直孤身住在警局外边破烂的房车里。”
“很抱歉…”
“用不着道歉…”杰西表情平静,“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有我的好狗狗哈皮陪伴,也不寂寞。”
迪安沉默了两秒,“这么说很残忍,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查查你的亲戚关系…死皮存在的年代过于久远,它和你之间的联系有可能是从你的父母辈甚至更早的血脉上延续下来的。”
杰西抿着咖啡,点头,“我离开父母已经四十多年了,县里的孤儿院也早就拆掉了,我只能试着去图书馆查查过去的选民登记表。”
“就这么决定了。”
……
“谈谈第四条?”翠施擦掉嘴角的奶渍,妙目一转,“你们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这不就是被架在火刑柱上受刑的女巫吗?”
女孩儿操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开始科普,
“我历史还学的不错,尤其对一段猎巫运动的黑暗历史印象深刻——十五世纪末至十七世纪,欧洲各地火光熊熊,天主教和世俗司法机关皆大力缉捕所谓的巫师,尤其是女巫。”
“在他们的臆想中,女巫可以说是万恶之源,村子里有人去世,庄稼收成不好,邻里不和谐这些都可能是女巫导致的。数不清的女性为此被判定为女巫遭受火刑。”
迪安点头,他印象中上一个世界也有一段同样的历史。
“这幅画上的女性显然就是其中一位受迫害者。”戴利啃着汉堡,突然脑洞大开地说,“难不成死皮几百年前就是这么一位女性。”
“别乱猜!”杰西激动训斥了他,“死皮是头雄性,我无比确定。”
戴利摇头,“好吧,那它在地窖里收藏这么一副刻画着女巫受刑图的桌子是为什么?”
众人大眼瞪小眼,答不上来。
“总之,死皮可能跟女巫和天主教有关系。”
……
轮到第一条,特殊数字23,众人讨论了半天,都只有一些离谱的猜测,只能暂时把它往后挪。
但第二条疯人版西斯廷教堂,翠施又开始科普,
“西斯廷教堂在意大利的罗马城的梵蒂冈中,建于1473年,用于举行重要的宗教仪式。教堂天穹和祭坛墙上,则由著名艺术大师米开朗基罗绘制天顶画《创世纪》与祭坛画《最后的审判》,总共刻画出七百多个人物形象,与地窖里死者数量相当。”
迪安纳闷,“教堂是神圣庄严之地,死皮却把它的地窖选为杀人抛尸的老巢,甚至专门用尸体在墙壁和天穹上拼凑出两幅意义非凡的壁画,到底有什么用意?神圣和邪恶,截然相反的两种东西,非要融合在一起?”
“我无法回答。”
女孩儿起身揉着下巴,目光扫过同伴,俨然化身侦探,
“但迪安,你提供的两条线索,女巫受刑,和西斯廷教堂,都与天主教有关系。或许我们应该从这方面入手,了解更多天主教的宗教学著作…数字‘23’的真正含义或许隐藏在相关文献之中。”
“现在就去县图书馆找找?”戴利满脸跃跃欲试,似乎迫不及待要消灭那头怪物。
迪安点头,看向杰西,“你提到的记录死皮的文献、选民登记册也在县图书馆里吧?”
杰西浮肿的脸颊一肃,拍去手上的食物残渣,一挥胖手,“出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