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股味道只在汽车周围徘徊，迪安绕着汽车转了一圈，然后抬头，找出了气味消失的方向——漆黑夜空之中。
“啧啧…会飞吗？”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一十八。
对面，两名警察安慰了男孩儿几句，“冷静点，孩子，你们往前开往县警局，我们在后面为你们保驾护航。”
两姐弟急冲冲地发动了汽车逃离此地，迪安钻进了他们的汽车后排，这样更方便提供保护。
警车跟在后边。
两车一前一后行驶在漆黑的公路上，好似冥河里通往彼岸的两条渡船。
“我想不通，那家伙为什么要翻你臭烘烘的衣服和裤子？”开着车的翠施不解问，
“他是个变态，喜欢吓唬人、杀人、抛尸，住在满是阴暗腐臭的地窖里，再喜欢一些其他臭味也不奇怪。”戴利望着窗外黑茫茫的天空说，
“你们知道猎犬吗？”迪安下巴搭着头枕，目光掠过两人，“猎犬就喜欢用嗅觉来锁定猎物的气味，开始追踪，他可能正在追踪你们。”
“别开玩笑了，哥们儿，那家伙是个变态没错，”戴利被迪安的解释吓住了，伸手转动收音机，不停换频道，“但他同样是个人，没有狗鼻子，怎么追踪气味。”
迪安笑而不语，上帝视角转而扫描身后跟着的警车。
两名警官正通过车载无线电和县警局总部联系，
“037，你还在东面第九大街吗？”
“总部，这里是037请继续…”
“你们确定你们护送的不是纵火狂徒？”无线电里声音非常惊讶，“那座你们宣称埋着数百具尸体的老教堂和和地窖正在着火，地窖也坍塌了，而火势不受控制，根本无法靠近，根据我在消防队擦屁股的经验，我们最后只能得到一堆焦炭…”
……
偷听的迪安眼神一凝，翠施姐弟刚向警方报道教堂的异常，教堂就起了一场大火？
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必定是货车怪人放火销毁证据。
“动作如此迅速，他很狡猾，警惕。”
“所以这位凶手，是一头能够飞行的，智商不低的人类或者类人存在。”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一十九。
……
这时，银色旅行车里一阵动次打次的音乐唤回迪安的注意力。
“魔鬼开餐，你从哪里弄来那些眼球…”
“是这首歌！”戴利激动地看着姐姐和迪安，“你们记得吗？”
“魔鬼开餐，你从哪里弄来那些眼球…”
迪安挑了挑眉毛，“神秘女人在电话里播放的歌曲！”
“没错！”戴利重重点头，脸上掠过一丝惊慌，“她说了歌声一响起来我们就会有危险！”
“别激动！戴利，这只是巧合！”
“不，听，这歌词一模一样！”
……
“砰！”
两姐弟的激烈争论中，迪安捕捉到一阵微弱的重物坠地声，从身后传来。
上帝视角往后一扫。
他瞬间精神一震，这特么什么鬼东西？
黏稠如墨的夜色中，沿着马路疾驰的警车车顶上，毫无征兆地落下一道黑漆漆的人影。
它岔开的双脚生根一般站在车顶，罩住全身的宽大黑色斗篷，随着高速涌动的冷空气往后飘舞，犹如龙翼。
而清冷的月光照出斗篷最上方一张黝黑狰狞的面容，皮肤滑腻腻、湿漉漉的就像两栖动物，双眸惨白凸出毫无人性、咧开的大嘴里白牙钢针一样锋利交错，鼻梁两侧向嘴巴延伸的法令纹深邃得像是皲裂的地面。
而它额头、颧骨、下巴两边分别生长着抱脸虫触手一样的节肢，似乎随时准备向四周张开，扑咬猎物。
光溜溜的脑袋后，稀疏的银发被扎成马尾向后泼洒，带着一种残暴的潇洒。
……
坐在副驾的黑人女警感受到头顶的动静，毫无警惕性地把头探出了车窗，往车顶看去。
一瞬间与车顶的人形四目相对。
啊啊啊啊！
喊破喉咙的女声爆发。
怪物粗糙的左手一抓，瞬间抓住女警的脑袋将她全身提出了车窗，悬挂在半空中。
它冷笑着右手往腰后一摸，一把银光闪闪的斧子浮现在掌心，随着它转动的手腕舞了一圈，对准女警的脖子，斩落！
砰！砰！砰！
电光火石间，子弹嗡鸣。
数发.44马格南从警车前方的银色旅行车中飞出，精准地命中了怪物举斧的右手手腕，连续不断的强大冲击力霎时间将它整支右手掌从胳膊上轰了下来，连带着掌心的斧头一同落到了马路上，被疾驰的汽车拉下很远。
但诡异的是，它的断肢处没有一丝一毫鲜血溅出。
另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飞了怪物的左手，绝望的女警被保护着平稳落到了地上，在战栗中昏迷了过去。
两秒之间，形势逆转！
月光下，汽车顶。
发动偷袭的残暴怪物，盯着自己光秃秃的右手腕部，狰狞的面容浮现出呆滞和疑惑。
我的斧头呢？
……
另一名男警、翠施姐弟完全反应不过来，只听到一阵急促的尖叫和枪响，接着就看到后排的迪安自杀般从狭窄的车窗里扑了出去。
“上帝啊，别乱来！”
翠施赶紧踩下刹车，滚滚白烟中，汽车贴着马路拉出一道弧形的黑色划痕。
而迪安跳出车窗后贴地一滚卸掉惯性，起身，左手握紧m1900右手m1911，对准从警车车顶跳下，朝自己冲刺而来的人影疯狂扣动扳机。
“法克鱿！在我面前杀人，把我当空气！”
砰砰砰！
子弹咆哮！
追踪弹、灵弹、.45acp轮番发射，在精准作用下全数贯入怪物的右眼，把它半张脸轰成稀巴烂。
但它似乎没有痛觉，不受影响，狂奔的身体一顿，黑色披风一荡，后背弹出一对迎风招展的巨大黑色翅膀，身形随即浮升到五米的半空，带着巨大的惯性俯冲向迪安。
十米转瞬即至，残破的大脑组织雨水般洒落到迪安头顶，又被幽灵甲弹开。
迪安冷冷凝视着它的独目，一扭头，埋伏多时的念力在此时爆发，化作攻城锤砸中它的胸膛，砸得它倒飞出去扑落到地上。
攻势远未停止！
深渊！
十米范围内，磅礴的黑暗降临，所有光线都被迪安双眸吸收殆尽，升华出两个金黄色的日轮，压下了天空中月亮的清辉，强大的意志力化作有形之物，瞬间贯穿了怪物的灵魂，瘫痪它挣扎爬起的躯壳。
它一时之间僵在了原地。
迪安提着狗腿刀大步前踏，腰、脊椎力量传递，手臂上肌肉一条条隆起、扭曲，迅疾绝伦一斩。
刀光闪烁，切豆腐般劈开了脖颈间的骨头，一枚滑溜溜的脑袋飞落到地上，皮球般滚了一圈。
“还不死？给我变肉饼！”
没有收到击杀提示的迪安缓缓合拢五指，顿时无形的巨掌卷住无头的残尸，往上升到十米的高空，又猛然砸落！
抬起！
砸落！
如此循环数次，怪物双手双脚被硬生生一条条砸飞，马路上铺开了一团黑色血肉。
迪安太阳穴突然一阵刺痛，第六感强烈预警。
一股股极其危险的锋锐从前后两边袭来！
迪安本能地往旁扑出。
嗖——
噗噗…
一连串破空声从深沉种夜色中传来，掠过了他之前所在的位置。
碎石飞溅。
一根长度超过两米的长矛、一把雪亮的斧刃、数枚惨白的十字镖和他擦身而过，深深刺入了马路路面。
而这拖延的刹那，之前那团漆黑的血肉中诡异地弹出一对污秽的翅膀，射进夜空，眨眼就消失不见，但深入它血肉的追踪弹却在半空留下一条猩红的尾巴。
马路对面更远处，黑暗中，隐隐传来货车离去的轰鸣声。
“逃得倒挺快，但你逃不掉。”
迪安皱着眉头拔掉了右手小臂和大腿上的几枚刺破皮肤和肌肉的十字镖，狰狞的豁口顿时开始肉眼可见地自愈。
他举起十字镖轻轻摩挲，触感很奇特，光滑冰冷，又有种奇妙的肢体贴合感。
“骨制武器？居然能直接洞穿幽灵甲的防御，伤到我的本体，使用的什么特殊工艺？”
迪安目光转动，
“这些‘暗器’又是从哪儿发射出来的？”
……
“上帝啊！伙计，你还好吗？哪里受伤了吗？”这时翠施姐弟刚下了车，紧张兮兮地冲了过来。
天色暗，距离远，这场战斗的持续时间又不到十秒。
两姐弟只听到一阵激烈的枪响，看到深渊笼罩的一片黑暗，以及一道飞入半空的黑影，别的一无所知。
……
“我很好，没有大碍。”迪安看向另一边，男警这才刚把昏迷的女警搀扶起来。
“刚才你朝谁开枪了？”戴利伸手触碰那支贯入地面的长矛，“那个袭击我们的变态连环杀手、原始人？使用这么古老的武器？”
“人？”迪安摇头，蹲下身检查之前那怪物被斩落的头颅，与正常的头颅毫不相干，所有血肉骨头在离开它身体的一瞬间枯萎干瘪了下去，变得毫无光泽。
它就像是一层层蛇蜕、蝉蜕，或者说积累了数十年的“死皮”。
“那家伙不是人…”迪安望着血肉逃遁的方向，声音微不可察，“它是一头叫做‘死皮’的怪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