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202.黑暗中的潜伏者
黑暗、阴冷…
声音渐远。
迪安感觉自己在螺旋隧道中下滑了得有七八十米。
当两脚重新踩到了坚实的地面，他贴地翻滚了一圈，卸掉了惯性力。
起身，上帝视角四下检索，这是一个结构类似于地下通道的地方，漆黑一片中夹杂着一道手电筒的亮光，亮光里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女大学生们刚刚爬起了身体。
“朱莉、露娜、哈莉、梅芙，都在吗，大家都好吗？”
“上帝保佑，没人受伤，”露娜捡起手电筒照射两侧的墙壁，俏脸上惊魂未定，“但这是什么地方？仓库里为什么有个地下通道？”
“我害怕…我有幽闭恐惧症。”亚裔女生贴近同伴，又开始哀嚎。
“坚强点，梅芙宝贝，大家都在想办法！”哈莉搂住了她的肩膀，按捺住抱怨责怪的冲动，双目四顾，“谁有主意？”
“能不能重新爬上去？”露娜走到那根送他们进来的隧道前，伸手碰了碰，坡度十分陡峭，侧壁光滑坚硬，就算是攀岩大师，也找不到可以着力的点，不可能从此处返回地面。
迪安探首看去，他倒是可以用念力把自己挪上去，可这里和地面的距离超过视角的观察范围，他没办法把女生们送上去。
如果他先离开，到别的地方去寻找绳索，底下又可能遇到不可测的变化。
“很遗憾，这地方上不去。”
迪安的话让众人心头一沉。
“我从学姐们那里打听到，这上面本来是废弃的化工厂，工业用地。”朱莉借着手电筒的光芒摸了摸身后的墙壁，“所以这墙壁应该是混凝土和金属做的。”
“就算用来偷偷储存化学废料，也不至于修这么大个地下隧道，”露娜打量着通道两头，右边是高墙堆砌的死路，另一头倒是可以通过，
“也跟美利坚的军队有点关系。”迪安补充，视角扫过通道上方，却只发现黑黝黝的坚硬的岩层。
“那这里是地下军事，秘密基地？”梅芙在同伴的安抚下终于鼓起勇气，大脑高速运转，“我看过一些资料，这种地方应该都有些相似之处，有控制室、发电机，以及另一个出口用来逃生。”
“大家抓紧时间动起来，”哈莉指了指右边唯一的通路，“找那个控制室。我有点呼吸不过来，我怀疑这地方空气含有有毒成分，”
“别危言耸听，你只是酒喝多了还没清醒。对了，乖乖地听我指挥，你们一定能出去。”迪安这番沉稳的表态稍微抚平了几名女生的惊慌的心灵，
接下来，迪安从怀里取出另一个手电筒照明，一马当先地走到前面，四个女人缓缓跟在身后。
“你怎么会提前准备两个手电筒，”朱莉扫视着迪安那轻薄的牛仔外套，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这是私人侦探的基本素养…我还带着打火机和防身的m1911。”迪安露出了腰间的枪套，
“有伱真好。”露娜咧开红唇微微一笑，
“现在不是发痴的时候，姐妹们，注意四周。”哈莉提醒，“这地方非常不对劲。”
五人顺着通道的右边，钻进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这条通道并非笔直的，而是不停地拐弯，向着某个地方深入，地势也在逐渐下降，他们走下一个个楼梯。
两侧的墙壁和越来越高的天板上渐渐多出一根根金属管道、水和某种液体在其中缓缓流动，
但这里的空气不流通，很沉闷，其中还弥漫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淡淡怪味儿，气温也比地面低了好几度，这群穿着清凉的女生不知不觉地瑟瑟发抖起来。
另外，四周漆黑死寂，轻柔的脚步声里，只有大家凌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黑暗和未知持续了太久，恐惧滋生。
所有人都不由地产生一种预感，就好像，什么可怕的东西，会突然从这黑暗中跳出来，向他们发动攻击！
“我受不了了。”梅芙忍不住煎熬大喊了一声，抱头蹲下身体，“我出不去的，你们走吧，别管我。”
“冷静点，宝贝儿，”露娜强忍着抱怨的冲动，把手电筒塞到她手里，轻轻抚摸她的长发，“拿上它，你就不会害怕。而且我们有五个人，我们都会保护你。”
“没错，我们当初发过誓，姐妹就要有难同当，”哈莉和朱莉也蹲下身环住了梅芙的肩膀和后背，温暖她的身体，“要走就一起走。”
迪安诧异地回过头，说起来她们落到这种地步，都是这个梅芙乱跑的原因，难得没人责怪她。
迪安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也不催促，视线扫向前方，忽而表情一凝，缓缓朝着十米外一堵墙走了过去。
从惊恐中恢复的梅芙四人，就见到迪安伸手从墙上扒下了一块残渣，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随即眉头紧蹙。
“怎么了，有发现？”露娜又把娇软的身子贴了上来，目光转向墙壁，赫然发现了一大片干涸的暗红色痕迹。
“这是血迹。”迪安这么一说，系统进度立马变化：百分之十→百分之十二，“来自人类，而且出血量很大。”
“有人在这里受过重伤？”露娜拧紧柳眉，
“别吓唬人！”后方的朱莉三人情不自禁搂住了同伴，
“这不是玩笑，都跟上来，离我近一点！”迪安命令一下，之前还宣称幽闭恐惧症的梅芙突然大病痊愈，坐火箭似地蹿到了他身后。
“会用枪吗？”迪安又看向一张张惊慌的脸问，朱莉三人面面相觑地摇头，
露娜自信一笑，“我参加过警局的志愿者培训。”
迪安把m1911递过去，又拔出一把m1900自用，“小心点，别伤到自己人。”
“放心，我拿了无数次十环。”露娜枪口朝上，干净利落地上膛。
有了枪，露娜显得更有底气。
剩下三个女孩儿却受惊过度般，寸步不离地跟在迪安身后，大气不敢喘，并且神经过敏般反复环目四顾。
这地下通道非常庞大。
众人走了十分钟、拐了好几个弯之后也没有看到底，反而又从墙壁和地面发现十几滩暗褐色的血迹，出血量都很大，有的夹杂着腐败的碎肉和骨头残片。
“到底是谁留下的血迹？”露娜紧握着枪问迪安，“别的不小心掉进来的倒霉鬼？”
迪安点头，心头琢磨着大概率是格雷西的队伍每半个月绑进来的无辜者，遭到了袭击。
“那是什么东西在伤害她们？”哈莉从迪安脖子后探过头，小心地问，
迪安沉吟道，“血迹旁边并没有出现枪械造成的弹孔，也没有遗落的弹头，这些血液的分布形态也不像是枪击造成的，说明发动袭击者并没有使用热武器。
“冷兵器，徒手，还是别的什么…”梅芙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我害怕。”
朱莉梗着脖子，勉强一笑，“别自己吓唬自己，说不定他们掉下来后不小心摔断了胳膊大腿，流了点血。”
几姐妹拼命点头，脸色却病态苍白。
“看前面。”迪安指了指前方，万年不变的单行通道终于发生了变化，出现了左右两条岔路。
“该走哪条？”一瞬间四双眼睛都看向了主心骨，迪安沉吟着上帝视角往两方向扫去，
扫过左面不远处，他忽然神情一凝，一道鬼魅的影子从视角中一闪而过，
这玩意儿移动速度很快，迪安来不及锁定，只隐隐看到他拥有人类的外形轮廓，却像野兽一样四肢着地踩着天板后的一排水管扑进了黑暗，离开了上帝视角的观察范围。
但什么东西被他丢了过来，咕隆咕隆地贴着地面从通道中滚向几人。
迪安走过去捡了起来——这是一枚圆嘟嘟、湿哒哒，残留着血液和几条视觉神经的眼球，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能地联想到眼珠子被活生生抠出来的场景。
露娜瞥了一下，立马捂住嘴巴干呕了一声，端起枪瞄准黑暗。
哈莉和朱莉脸色发白，贴紧了对方的后背，疯狂地晃动手电筒，用光芒驱散阴霾。
梅芙被吓得退到了墙上，捂住脸哀嚎。
“神呐！这是人类的眼睛？谁丢过来的？”
“没看得太清，好像是另一个人。”迪安语气仍然淡定，眼中却闪烁起兴奋之色，“他在警告我们不要走左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