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菜已经被瓜分完毕，还剩一点也在两只灵兽的碗里，最后一道菜已经上桌，然而施长老就在边上，他们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施长老的眼中透露着一丝怀念：“距离启国被灭国已经过去了数千年，鲛人一族在这数千年的时光中遇到了不小的变故，从一个强大的族群变成了如今这个可以算得上弱小的种族，若不是还有族地的庇佑，早就消失在大海中了。
云岚没想到吃顿饭竟然还有意外惊喜，但她不明白的是，施长老为何对他们这么好。
不过他们也没吃多少，三两口将二龙戏珠的精华部分分食完毕，就将它予了一旁的小龙和玄焰。
云岚和郎放虽然懂人情世故，但并不太擅长应对这方面的事，与其说一些可能会被拆穿的话得罪对方，还不如实话实说。
“那本杂谈里记录的事几乎有一半是我陪他经历的，你们想知道里边的事，不如来问我。”
她屿蒙就是这么遇上的。”
灵兽不是人，它们可不用管那么多礼节，难得有这么多好吃的，吃得喷香。
那名鲛人就是在族长病重后，不顾族内其他族人的劝阻，只身前往大陆寻求治病的办法。
但在他们为族人报仇，咒杀了一整个国家的生灵之后，就受到了天谴，族运日益衰落不说，这么一个长寿的种族竟然还出现了天人五衰。
天人五衰是凡人对于自己一生变化的总结，修道之人虽然还未成仙，但突破到金丹期后便脱离了凡人的层次，自然不会再遭遇不同年龄的五个衰运。
能为道侣而留在对方宗门的人，想必对自己的道侣有着深厚的情谊，又怎会愿意提起自己的伤心事呢？
然而施长老附和他们说了几句后，又将话题拉了回来，让云岚和郎放有些不知所措。
施长老都坐了下来，云岚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问道：“听闻自启国被灭以后，鲛人就转变了对人族的态度，变得仇视人族起来。前辈的道侣在《远海秘闻》中提到的那名鲛人，似乎对人族的态度很和善。”
“如果您所说没错的话，鲛人族长得的应该并非真正的疾病。”云岚道。
“晚辈在藏书阁查找关于海兽的资料时，碰巧看了您的道侣所著的一块玉简，晚辈对其中的一部分内容比较感兴趣，便同师兄聊了起来。”
“是啊，那并不是病，而是传说中人人谈之变色的天人五衰。”施长老浑浊的眼睛看着桌上的餐具，但又仿佛是透过餐具在看什么人，“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她不愿意接受罢了，那毕竟是她的母亲，她唯一的亲人。”
郎放纠结了一下，看小师妹确实对那个玉简很感兴趣的样子，还是决定请她落座：“您请坐。只剩这一道菜了，您若是不介意，可以同我们一同享用。”
施长老看起来是在说那鲛人，但无论是云岚还是郎放都看出来了，她说的其实是她自己。
谁能想到这极西之地的御兽宗中，竟然还藏着一位来自深海的鲛人呢？
鲛人原本的寿命长达万载，但遇上天人五衰，施长老这垂暮老人的模样，怕是连千岁都不到。
这个猜测也在施长老后面的叙述中得到了证实，别说千岁了，如今的鲛人的平均寿命为五百年。
这放在过去，不过是鲛人刚刚成年的年纪，但现在，哪怕鲛人在五百年中突破到了渡劫期，也无法打破这个寿元的禁锢，终究是为了当初灭国的行为付出了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