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越过她，大步向前走，拐都跟不上脚了。
“二手器具。”扈轻果断。
扈轻一拱手：“实不相瞒，在下是器师。”
扈轻后知后觉：“咱俩是不是应该雇个代步工具？”
云中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冷笑一声：“以为乞丐是好做的？事上没有白沾便宜的好事。我这样的人，白得别人一份善心是要还的。”
扈轻追上他，回头看一眼：“我要是娶两个夫君，是怎样享受呀。”
云中翻了个白眼，掏了张飞行符贴在身上，双脚离地低低的飞了起来。
云中诧异一眼，你还挺懂。
昨晚她当然偷看了。从三人的话语里推测出他们小时候就认识了，一块长大的。八升和秦大小姐自不必说，但他和李公子关系也很自然亲昵。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小的水铺子，要了几大罐水：“老板，你们本地人平日在哪儿消费？”
有门儿。
嘱咐：“记着，只要功能在，外表越破越好。越破越好砍价。”
一夜过去，八升已经自然融入这个队伍，三人说说笑笑，继续向前排队。
身为随从，她和云中被安排到一处小院。院有墙，有月洞，但没有门，大家可以互相串门，其实是为了方便去服务主家。
两人往那个方向去，扈轻轻快道：“来这里消费的全是冤大头。打听都不好打听。等咱去了二手市场，那里客人主家消息多，耳朵竖着什么都能知道。问路费都省了。”
扈轻特意看了下李夫人那边的反应，哟，竟然只是沉着脸，没冲上来质问？
水老板：“.你爷爷手里的拐你做的？”
水老板斜着眉瞅她。
幸而出入不受限制，扈轻去和秦大小姐说了声，便带着云中出了门。
扈轻大大方方扯了扯自己布料并不值钱的衣裳，水老板嘿了声，再看眼云中和他手里的拐，颇为同情：“要残次品还是二手货？”
“一方乞讨，一方施舍。看似一件简单的事情其实暗合天道。一方落难一方有余。一方示以弱，一方施怜悯。这就是一桩简单的因果。有求为因，给予是果。因是真的，果才是正果。我做乞丐，其实无所求，接受了别人的善意，就白得一果。白得一果，焉能不偿还？”
两人便往其他的街道转，全是一水的热闹。扈轻怀疑自己进了大型宰客商业区。
关注云中：“你看上什么，尽管自己买。回去我给你翻新。”
云中哼哼。
水老板牙疼，就那破法器，你骄傲个什么劲儿。
扈轻扭过头来看他：“你金贵？”
无人注意的街道上，云中伸了个懒腰，灰发老眼，甚是没有精神。
两人没有意见，甚至想被打发到更偏僻的地方，好方便他们偷懒。
“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也是那不齿之徒。”
“主家才赏的。”
扈轻无语的停下等他走到旁边：“不如你变回去，说不准秦大小姐看到你的真容就芳心暗许了呢。她的嫁妆可不薄。”
呸，骂人就骂人，干嘛上升到人格攻击。
扈轻：“所以——”
“所以，”云中举起拐晃了晃：“秦大小姐赠我饭食。她对我的善意是真的。这果，我得来不正。才要跟着她还恩。”
扈轻讶然：“原来是这样——你没打人家鬼主意啊。”
云中无语极了：“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