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便要当着文武百官之面,清君侧,除佞臣。”
“先皇何等明君,百年前于南荒蛮族之乱中嗣位,御驾亲征,平定战乱,击杀蛮王数位,威震八方,我当时追随先皇,征战四方,感其知遇之恩,赐予夏姓,如今更是不忍这大夏江山,落于他人之手……”
护龙令乃大夏开国皇帝所留,乃护龙山特有之物,手持护龙令,如见先皇,此令威仪浩大,自大夏建国至今,出现过的次数寥寥无几。
只是立身于皇宫中的夏皇,先天立于不败之地,无穷龙气缭绕,最后一掌拍去,轰一声,击溃了崇安郡王体外的光幕,令他咳血横飞了出去,其面色也苍白颓丧下来,眼里还带着难以置信。
文庙大儒赵天河等人,则在另一边,人数不多,皆气息老迈,带着厚重的儒家悠远气息,自从国师府被拆除以后,文庙也谨小慎微起来,如今上朝,也只是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
大夏各地也都有了各种怨念,流寇四起,山贼盘踞,此乃不祥之兆,恐有乱世降临之象。
“想来明日早朝之上,应该会很热闹了。”
夏皇此时有国器在身,根本就察觉不到护龙令对自己的压制,她玉手一扬,一条又一条金光灿灿的龙形虚影出现,化作神龙,扑杀向崇安郡王。
“今日以后,您放心地前往护龙山修行便可。”
此时朝中群臣皆静默不敢言。
“来人,将崇安郡王拿下。”
没了护龙令这张底牌,朝中上下谁敢相助崇安郡王?
“看来,崇安郡王一直上奏,想让我出关,主持朝政,原来是这个意义。”
以前还有国师葛七星和其并列,分庭抗议,而今国师葛七星不知所踪,大权旁落,夏皇就算有心弹劾,那她做得到吗?
“怎么可能?”
“难不成他早已看出来了?”
许多大臣听闻这话,更是面色一变再变,相国架空夏皇,而今连崇安郡王,这位夏皇的亲舅舅,也开始逼宫了!
“大胆……”
夏皇面无表情地听着一众大臣的上奏,并不表态。
夏皇稳坐皇位,面容冰寒,这护龙令虽有压制龙气之效,但在她炼化了那一缕上古天之之气后,明显能察觉到此令对自己的压制效果,很是轻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相国尽忠国事,鞠躬尽瘁,朕闭关的这段时间,帝都海晏河清,秩序稳定,南荒州蛮族不敢来犯,北海之地海族老老实实,东原州的各方仙门圣地,也不敢逾越半步……”
即便是两朝元老的忠国公等人,也是噤若寒蝉,不敢多语,生怕一句话就招惹来杀生之祸。
他手中的刀剑,锵锵作响,绽放出惊人的神华,劈斩而去的瞬间,如劫雷降世。
只是他就算来了,又能怎么样?
这是大夏皇室的内事,他一个外人难道也想插手?莫非真打算和护龙山对着干,和整个大夏对着干?
护龙山的意志,更凌驾于皇室之上。
“伪造护龙令,此罪当诛。”
“陛下,微臣的良苦用心,您要明白,这是为了您好。”
“我刚才可是去崇安郡王你的府上,逛了好一圈,这才找到了镇龙玺。”
崇安郡王敢站出来这么说,那定然是有所仰仗和底气。
崇安郡王原名崇政,但他还有一个名字,名叫夏政。
一念至此,崇修缘就有了退意,想偷偷地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自殿外响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毕竟是要讲究以势服人的。
“相国乃大夏栋梁之臣,如今更是肩负大夏亿万里山河帝国,朕可不知诸位爱卿上奏的这些事情,是从何处而知,又是何人所指使?想让朕自毁山河?”夏皇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
崇安郡王身后一名大臣,便手持奏折,上前一步,开始哭诉起来,讲述夏皇闭关这段时间,相国的诸多苛政残暴,帝都一片怨声载道,不知多少的门阀世家,遭受牵连清洗,闹得人心惶惶。
大殿当中,崇安郡王体外撑起一道光幕,抵御着夏皇的攻势。
玉青剑仙毕竟是成名千年的人物,殒命于她剑下的邪道大能不在少数。
“荒谬。”见此一幕,崇安郡王脸色阴沉了下来,怒视着姜澜。
整座皇宫都有龙吟响彻,地面嗡颤起来,四面八方开始有一股又一股明灿灿的皇道龙气涌来,汇聚在这尊玉玺之上。
崇安郡王衣袍鼓荡,腰背挺直,满是悲慷激昂地喝道,随后大手一挥,一枚闪烁着灿灿金光,犹如神龙护卫的金色令牌,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姜澜随口说道,在他手中,有蒙蒙龙气流转,接着霞光摇灿,一尊真龙攀附,晶莹剔透的玉玺出现,绽放着清辉。
大夏建朝数千年,还从来没有谁敢于忤逆护龙山。
“陛下此言差矣,当今天下谁人不知相国乃是古今未有之逆贼,权倾朝野,只手遮天,指鹿为马?”
唯有猜到什么的夏皇,下意识看了眼姜澜,却见他这一手探向崇安郡王的儿子崇修缘,然后将其抓住,不让其离开。
夏皇在听到“苏姓女子”的时候,眸光明显深邃了些,但还是面无表情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我这个舅舅。”
春兰迟疑片刻,道,“根据监天司盘问出来的消息来看,应该属实,凤君他曾送了一名苏姓女子前往道苍剑派修行,那名女子拜于玉青剑仙门下,不过如今也不知所踪。”
“姜澜?”
之前随崇安郡王一起现身弹劾逼宫的其余大臣,见此一幕,脸色也尽是苍白和恐惧。
连相国姜临天的眼眸也眯了起来。
若是离开帝都,连她也不是玉青剑仙的对手。
这是大夏开国皇帝亲手炼制之物,能压制后辈子嗣。
夏皇见此一幕,也明白了姜澜的意思,眸光一闪,同时冷冽下来,喝道,“来人,给朕拿下这个乱臣贼子。”
“炼化了那缕天子之气后,我对于大夏的龙气国运掌控,倒是更为得心应手了,接下来只要积累足够,就能顺利突破劫桥境第二步,安然渡过天劫。”
“你手中的护龙令,我看倒像是伪装假冒的。”
“崇安郡王意图谋反,枉顾朝政,来人,把他给朕拿下。”夏皇面罩寒霜,直接站起身来,玉手一挥,冷声喝道。
可若是不抗衡,那不就是乖乖将皇位拱手相让?
在相国姜临天到了之后不久,夏皇也到了,她稳坐皇位之上,俯瞰群臣,早朝终于开始,只是夏皇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最近之事。
转眼,已到翌日,自从夏皇闭关将朝中大小事务,都交由相国姜临天后,已经许久没有举行过早朝,凡事都是由内务大臣和九卿过目之后,再交给相国决定。
大殿之外,顿时哗啦啦涌入一群手持兵甲的侍卫,虎视眈眈地看着崇安郡王。
相国姜临天眉头一皱,不过很快舒展开来,护龙山内毕竟有曾经的几代皇主,如今大夏的国器是否还存在,他们自然有办法感知。
她也不知道,姜澜是不是真的受伤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
夏皇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先是一怔,随后凤眸望去,心里顿时油然而生一股安宁稳定之感,扬起的皓腕,又放了下去,然后缓缓地坐了回去。
不过这时,一道凌厉绝伦的杀气,突然笼罩了他,令他面色微变,赶紧停下脚步,心中却是不断想着脱身之计。
她凤眸定定地看了姜澜一眼,抿了抿了娇润的檀口,有许多想说的话,但此时也只能等这件事结束后,再好好和他细说了。
他看向一直静默而立,没有插手的姜临天,瞬间明了,后背寒气陡升。
夏皇冷冷一笑。
虚空轰隆,一根根无形的金色锁链,如天地秩序一样,在那里凝练浮现,要将崇安郡王缠绕束缚着。
群臣见状,莫不心惊胆战,就要忍不住伏跪在这枚令牌之下。
如今夏皇出关,修为实力更上一层楼,文武百官早已得到消息,天还没亮就已经到了殿内。
“你不用如此慌乱,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姜澜抓住他的衣领,将之提了起来,微笑着说道。
姜临天也微微颔首,显得很是客气,儒雅随和的外表,倒和许多人印象中的狼相不符。
文庙几位大儒,也没想到早朝才刚刚开始,事态就发展成了这样,这也让当中的几人,有些蠢蠢欲动,相国打压儒道,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如果能扳倒相国,那大夏的青天也将晴朗许多。
煌煌明灿的龙威流转,如一层朦胧瀑布一般,自她头顶垂落,衬得她如一位人间之主,逡巡天下苍生。
“你我也算有一些交情,此事我一概不知,只是随同父亲一起上朝。”崇修缘脸色很苍白,赶紧解释道,想要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好胆……”
姜澜并没有任何的废话,冷喝一声的同时,他直接探出手掌,朝着崇安郡王抓了过去。
此时殿内的众多大臣,还是第一次看见此物,心中无不震动骇然。
“国器镇龙玺藏于崇安郡王府上,若你没有和血仙教勾结,那此事又如何解释?”
夏皇能瞒住群臣,却瞒不住那一边。
夏皇面色陡然寒冷下来,阴云密布,冷声喝道,“崇安郡王,你这是何意?朕念你为皇舅,对你百般尊敬,而今你莫非想让朕将这个位子让给你吗?”
春兰垂首而立,不敢接话。
崇安郡王抗衡姜澜的同时,对着殿外的虚空喊道,只是让他面色再度一变的是,这声音竟然无法传出,似有一层蒙蒙的辉光在殿外洒落,将一切都给隔绝了。
而姜澜看向皇位上的夏皇,随手一抛,镇龙玺便落回她的面前,在她头顶高悬沉浮。
而身为当事人的相国姜临天,依旧闭眼假寐,似一众大臣弹劾的并不是他一样。
大殿之中的群臣却因为这个消息而震动不已,国器镇龙玺失踪了吗?
此事他们可一点都不知情。
今天他在大殿之上,当着诸多群臣讲述此事,到底是何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若光靠想这么几句弹劾,就扳倒相国,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先不说如今相国府的权势有多盛,光是相国一人的实力,就足以压得朝中所有大臣抬不起头、喘不过气来。
护龙山在大夏乃是圣地一般的存在,地位无比超然,有时候连律法也能篡改,手持护龙令,即便是大夏之主,也得低头慑服。
“回陛下,崇安郡王这段时间都在府上待着,似乎并没有离开过府上,但此次道苍剑派被覆灭,根据玲珑统领自监天司那边传来的消息来看,道苍剑派之前似乎和崇安郡王接触过。”春兰回答道。
夏皇此时的惊喜远超想象,国器镇龙玺失而复得,甚至比以前越发融洽自然,得心应手,哪怕没有炼化,也似如臂驱使。
“不过,崇安郡王这段日子的表现,是不是有些过于急切了。”
在这位大臣哭诉之后,很快又有数位大臣上前,直言这段时间,苦不堪言,不忍大夏遭逢此难,可自身却无能为力,只能请求卸去官职,告老还乡,不想看着大夏分崩离析的那天……
难不成相国府是打算借此,对护龙山动手了?
崇修缘后背寒气陡升。
“现在还不能问你。”姜澜笑了笑,然后随手将崇修缘给丢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