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向文话说了一半就自己咽了回去,他想起昨天晚上白僳就说过,他的直播间有家养狗代播,再想了想白僳的社交圈……好吧,几乎没有,宠物犬都能代播了,相信再发几个只配了图的动态也是没问题的。
这类似于阶下囚的身份哪里来的早饭——好吧,还是有的。
首先,首先得拿回手机吧?
在卷毛青年一个劲地折腾自己的脑袋的时候,白僳已经去洗手间装模作样逛了一圈。
生病的同事瘪了两下嘴,温热的水自喉管流下,温暖了人的身体。
冷清的门口只有保安和几名路过晚归的上班族和醉汉,天也快亮了。
“被窥视的感觉从上方传来,我就向上看去。”
人醒来后遗忘了梦境是件很正常的事,能记得片段都算是比较清醒的梦了。
走廊上还有几名同病相怜者,都是昨天见过的人。
这确实是一栋商住两用的大楼,不过大部分都被同一批住户买下,散乱的普通人分居在大楼的下方,数量还很少。
单枚眼球只有一点根部黏在墙面上,绕过九十度的拐角,凑过去看大门的位置。
“嗯?”
“早饭哪里吃?”黑发青年等候电梯时问道。
“不过你为什么会感冒这么严重……最近有什么流感流行吗?”
简而言之,以地为席,以天为盖,人着凉了。
他兀自懊悔着,说自己昨天晚上不该睡的,多想想说不定还能想到办法离开这里。
“嘛……谁知道呢。”低声的回答从前方传来,白僳仰头看着楼层数字一点点变大。
壮汉干巴巴地回答:“去会议室,会给你们发的。”
卷毛青年注意到这一幕,没理由地感到了一阵恶寒。
昏迷前的记忆回笼,生病同事一下子攥紧茶杯,大喊出声:“我看到了……瘦长鬼影,对,瘦长鬼影!”
……
“没什么,谢谢白哥搭手。”
天亮了后,白僳面对的便是一名把自己头发抓得一团乱的卷毛青年。
白僳坐到了他昨天所坐的位置上,安向文跟着他一起。
也就是说,把这里较高的楼层看作陀川分公司的据点也行。
后到的人类安静如鸡,也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反正挺乖地分坐到椅子上,倒是没人靠近白僳他们所在的角落。
卷毛青年表现得很不安,就算被发了食物——还是味道不错、价格挺贵的面包,他也没能打起精神。
“白哥,你那边是不是能……”
过于顺从,让门外摆出凶脸的壮汉有些架不住表情:“你……你们快点出去!”
他觉得这可能不是贼,或许又是什么同昨夜异常相关的……不,不能想了。
会议室里还是这么的昏暗。
讲到这的时候,小青年又举起了手:“等一下,瘦长鬼影怎么会有眼睛啊?”
清秀女性听两名男性争论半天,最后是她站起身两手一张:“再吵给你们分一间练舞室……行吧,姑且算那个东西是瘦长鬼影,帮你记下了。”
安向文睡过去前所有的记忆都很模糊,据白僳所言,他就是说着说着朝后倒去,然后被白僳搬上了床。
“上面的人?”生病同事烧得迷迷糊糊,又忘了点事。
“其实我觉得衣服和被子我不介意——”
白僳不知道人类都脑补了什么神色接连变换,他只是在门外有人靠近时站了起来,并表现出了非常配合的态度。
生病同事学着躺着时的样子,偏过脑袋呈六十度角左右,再一点点朝上翻转。
轻微的失重感传来时,人类忍不住小声问道:“白哥,我们会出去的吧?”不会留在这奇怪的贼窝的吧?
小青年满脸麻木。
是的,这群人类姑且还是腾出了一块地方用来提供食物,现在那里早上才烧好的菜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进了贼。
“哈哈,可能是因为我那天跟人晚上聚餐完,喝酒喝多了,走小路回家时中间睡了一会儿。”
安向文: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办啊白哥,第二天了!”
“不用吧。”请假要扣钱,生病同事算了下,“我再睡一会,等到点了直接去上班。”
清秀女性无言地看人,摇了摇头离开了房间。
生病同事摸了摸胸口,莫大的缺失感萦绕在那,他摇了摇头。
卷毛青年只知道自己醒来时连衣服都没脱,平躺在床上双手交握,一派安详,蒙块白布就能去扮演尸体。
白僳的不饿指暂时吃饱了,代价就是这家公司员工空荡荡的食堂。
生病同事摆正脖子,闷闷地说:“可我就是看到了眼睛啊。”
“我做了梦,但梦到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卷毛青年不知道,卷毛青年不清楚。
白僳站在靠门口的位置,安向文杵在电梯后方。
后知后觉的,脱离了被窥视现场后,人类发现了更多的东西,仔细想来,那个白色人影并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说是睡到天亮,从他晕过去到醒来也就过了一个多小时。
当、当务之急果然还是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上级来访要没食物招待了啊——
不止是作为早餐的食物,连后备在茶水间的点心之类的也全部都……小青年瞳孔地震,反复查看了监控,发现贼很聪明,都是先遮住摄像头再动手的。
等遮蔽监控的黑影撤去后,显露在屏幕下的只有比他脸盘还要洁净的餐具。
小青年努力逐帧寻找,最终暂停到了几根垂落的线条,像是蛛丝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