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眼部的孔洞中滴滴拉拉地开始向外流淌紫红色的黏液,完完全全浇灌在了方丈头顶。
就比如西侧那位僧人,定力不比方丈好,这会儿双腿有点打颤。
不同的物种之间显然不能直接交流,加上白僳也不是正儿八经的信徒更听不明白覆面佛陀表达了什么。
他勉强转过脑袋,看着手臂处不断蔓延出的红色。
开了。
这是一副很奇怪的画面。
这完全是个有巨物恐惧症的人想要当场逃离的大小。
佛陀朝着他伸出了手,那是比房屋还要巨大的手掌,离他仅有咫尺之遥。
完全由植株驱使地动了,蜿蜒的藤蔓带动了方丈的四肢,方丈从佛陀那接过了那柄白骨制成的法杖。
啊……血流下来了。
人类听见佛陀在说,在他的脑子里说——
他是知道方丈的住所里有一尊……有一尊开满的覆面塑像,那塑像之前在他看来有着超脱世俗认知的美,但前提是……那些没有开在自己身上!
僧人还看到方丈的身体动了。
……是硬的,看着柔软的衣角是坚硬的。
最先破损的是鼻腔内的黏膜,红色液体沿着嘴唇滑落到唇舌中,但方丈一无所知,他仍旧在那嘴巴张张合合。
接着是耳朵。鼓膜破裂带走了方丈的听力,人类的世界瞬间寂静下来,紧接着代替环境风声的是阵阵嗡鸣。
所有的话语,所有的热情,所有的虔诚都停留在了这一刻。
眼窝、耳朵、嘴巴……原来还能说是人身上开着,等到了后面,更像是丛中长了个人。
僧人艰难地挪动眼球,视线从佛陀衣袍的缝隙处的脚边看向对面,他的另一位同伴站在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疼痛席卷了大脑,理智也拉响了警报,僧人僵硬地后退半步,躲过了更多的落下的衣摆。
短促的音节搅动着头颅,将他的脑子搅得一团乱,犹如捣烂的浆糊,远不如方丈来得坚持的僧人觉得意识在里自己远去。
白僳看到,覆面的佛陀掀起了面具。
与人类对上双眸的白僳盯着僧人皮囊,抬手与人招了招手,当做打招呼。
另一侧的僧人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他的思绪极其紊乱。
淋着黏液的方丈完全成了泥人,但很快,那液体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反而被伤口吸收进去,像被催生一般,从伤口处爬出了细细的枝芽。
要、要被盯上了,但……但为什么只有我?
【汝——】
‘我……我……’
“你——”极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僧人刚想质问什么,很快额前笼罩而下的阴影让他分不出精力了。
他……他们到底召唤出了什么啊……?!
他看着想逃,却也逃不掉。
“真是脆弱啊……”白僳发出了感慨。
他捂着自己的脸,有一半的僧人面容已经化作白色融化物,落在另一只手掌心。
同一时间,佛陀也在土地的颤动中,转到了白僳所在的方位。
“该开饭了。”黑发青年对自己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