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第二百七十四 庞统vs林墨
相比于汉廷的军队，主将阵亡当然是会对军队造成极大的动荡，甚至因此军心轰然倒塌。
但，也是存在个例的，譬如夏侯惇死后，满宠就有能耐稳住了军心。
可是在乌桓，蹋顿一死，莫说峭王苏仆延和汗鲁王乌延在七百里开外，他们就是在现场，也稳不住军心。
因为蹋顿不仅仅是乌桓的单于，还是乌桓部落萨满教的教主。
单于死，尚可有王来接替，但萨满教主在这些部落子民看来就是他们的天，是任何人都无可替代的。
以至于蹋顿这一死，那些乌桓军再顾不得敌寡我众、敌弱我强的态势，本能的就想逃跑。
追逐颜良文丑的乌桓军尚未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还在享受着猎杀时刻，忽闻身后乱军狂奔，隐约听得他们在喊‘单于死了，教主升天’的话语，顿时便感心头一紧。
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八千多人，竟也是本能的开始跟着那群人逃跑了起来，甚至各自逃跑的方向都不一致，因为他们本身就来自不同的部落。
“哈哈哈，子龙得手了，弟兄们，给我放开了杀！”颜良狂笑了起来，甩动金背刀，调转马头就开始追杀。
两军重新汇合，开始追杀。
“林墨想行离间，实在雕虫小技。”
“龙先生何出此言？”韩遂狐疑问道。
“当时收到信的时候，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然臆断将军可能暗通林墨意欲加害我主。”
尤其是他们的骑射军队，太强悍了。
生了嫌隙，十部人马会发生内乱，甚至不战而败。
成公英没有说话，阎行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信是林墨写的，上面也没什么令人惊骇的内容，都是一些客套话，无非是夸张马腾是西凉的擎天玉柱，在他的治理下，百姓丰衣足食什么的。
“韩将军有所不知，我主日前也收到了这么一封信，内容如出一辙，只不过是写给韩将军的。”
阎行这么一说，韩遂就回忆了一下。
事缘半个月前，韩遂收到了一封信，严格说来，是送错的一封信。
当天夜里，甚至还住在了将军府内。
马腾作势请庞统坐下，笑着说道：“可我内心已经不再惊惧，因为有先生在，林墨遇上对手了。”
“龙先生于我有何罪？”韩遂面露狐疑。
很粗暴，却是唯一的办法。
这么一说，马腾突然就惊醒了。
“那我大可与他说清道明的。”
“日间，岳丈大人问马腾话的时候，他的反应就好像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的，不对劲。”
“从今天这件事来看，林墨的主意确实是打到了我们身上，先生有先见之明，佩服。”
“唉，险些中了林墨的诡计啊。”把马腾送入厢房后，韩遂觉得心情畅快多了，反倒是对林墨恨的咬牙。
可上回见面的时候，马腾对此却是只字不提，这事可就让韩遂心里很不舒服了。
“烧了？”阎行显然对此持怀疑态度的。
闻言，马腾有些诧异，什么叫林墨送错的信物归原主？
可是，让第一次上战场的他杀人，还要像身边人那样酣畅淋漓，属实有些为难他了。
“极有可能。”
作为河内太守的马腾，平日里是坐镇治所怀县的，毕竟那里才是自己的地盘，今天过来河河东的，主要是韩遂邀请。
这番话，马腾是由衷而说的。
“岳丈大人，今非昔比了，河东三郡的富饶莫说是三秦之地，就是整个凉州也不能相提并论，共患难易，同富贵难啊，只怕是他想独占这三郡之地，以利他在曹操和吕布之间左右逢源，时机合适了便会将我等推出去祭旗的！”
或许是晋阳城下交出来的答卷终归不能让他满意，有了一种辜负林墨的错觉，以至于现在功成，他更大的感受是回去后能够从容的面对林允文了。
听到这个消息，韩遂不惊反喜，挑眉道：“信呢？”
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
马腾自己也很懵啊，龙广你胡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收到了这样一封信，又什么时候怒斥过你。
过去，在三秦之地，一样是各自占领一郡，但大家彼此是交心的，一旦见面了那就是事无巨细都会拿出来说道说道。
“你怎么看？”韩遂看向自己的谋士成公英。
当然，这是赵云心里的想法，林墨真正想要达到什么效果，他自己也不知道。
河东，安邑县外，一队骑兵正在缓缓行进，中军处，飘荡‘马’字大纛。
该死的，什么叫马将军过誉了，在下当不得北国镇海柱，我什么时候夸过你林墨是北国玉柱！
他刚想骂娘的时候，一旁的庞统朗声大笑了起来，把众人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包括马腾在内。
“也没什么大事，本来是要去拜访寿成兄的，只身体抱恙，今请兄长前来，顺带将林墨送错的信物归原主。”韩遂说着便将那张帛布奉上。
闻言，韩遂心头一松，好似多日来积压在心头上的巨石终于落下，反倒是有了一种惭愧，“寿成兄，此番前来只为道明原因，断无其他意思，烦劳寿成兄，愚弟过意不去，还请饮下此盅！”
庞统摇了摇头，“因为这样的一封信我们没有办法证明这件事与将军无关，不管我们说什么，都无法释怀韩遂心中的担忧。
过去呢，有什么事情都是韩遂自己上门，自己是很少过去找他的，两人兄弟相称，自己为兄就当为尊，这没什么可说道的。
见得中军终于赶到，众人底气更加足了，田畴站出来作揖道：“赵将军，乌桓民风彪悍，素来不服管束，想让他们臣服，必须树立绝对的威望。”
而且，也不可能凭着一封信和心里那点猜疑就对马腾下手。
但马腾自己坐着不舒服，总感觉韩遂憋了什么话没说出来。
只是跟着颜良冲阵的时候，反倒了两名乌桓骑兵之后，他整个人的状态就很不好了，长枪刺进人体时候的感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这一刻充斥着他的脑门，就差没吐出来。
“以成公先生所见，这是林墨的离间计？”韩遂皱着眉头问道。
“竟有此事？”
韩遂闻言缓缓点头，“就算要对质，也只能是让他过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韩遂、阎行和成公英都不动声色的凝视着马腾的表情，希望能从中一窥端倪。
但是，马腾的反应似乎都不符合上述的两点。
问题就出在，根据信上的内容来看，这应该是一封复信，换句话说，在这封信之前，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联络。
“先生有何妙计不妨直说。”赵云正在思虑怎么抚民的问题，谦逊的问道。
这个时候，成公英站了出来。
可以说完全是拜龙广所赐，才释去了韩遂内心的猜疑。
“寿成兄，此事当真？”韩遂看向马腾带着求证的目光。
我与林墨何时通过信呢，他赶忙接过细细查看。
“万一是真的呢？”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是会生根发芽的，韩遂现在也知道这玩意有可能是离间计，但他觉得如果无从证实，还是不能冒险。
郭淮的表现算是可圈可点，从一开始紧跟着文丑的脚步，带着大军捣乱乌桓军的阵型，再到眼下的追击，杀人如麻，不见犹豫。
乌桓这支队伍，如果能用之，还是好过灭之的。
但他知道，关中十部之所以能被曹操和吕林所忌惮，靠的不是哪一路人马，而是十部本身的团结。
庞统轻叹了一声，苦笑道：“说起这事在下还要向韩将军请罪。”
“将军，恐防有诈，林墨是出了名的精细人，这封信既然是复信，那更加没理由送错地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