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第二百六十七 心境受损的吕奉先
赵云回到了涿县。
不管怎么说，这也绝对算的上是威震天下的凯旋，一次出手就把黑山贼和并州都给荡平了。
再算上张燕也同行而归，当然是要以最高的礼仪来接待才对。
可林墨把这事告诉吕布后，他只是很冷漠的点了点头，让林墨自己负责接待便可以了。
怎么回事，老岳父太不对劲了吧，不就是不支持他打中原吗，何至于此啊。
林墨几次想跟吕布敞开心扉交流，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啊，当初也是他说的，一家人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坦诚的，可如今他心里好像藏着不愿诉说的秘密。
可惜，老岳父只是摆摆手，并不想说太多。
无奈，林墨只能自己亲自出城迎接了。
“允文？怎不见温侯？”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赵云就是先问的吕布。
“辛苦了子龙。”
这不是一种功高震主的忌惮感，而是身为这支军队的主帅、曾经骄傲的人中吕布、令天下武将谈之色变的温侯，如今却成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不过眼下，还是先把乌桓给收拾了。
好像，每个人都心事重重一样。
至于崔娴，腹黑女王干的很不错，既查证了她的来路不明，同时又没有掀开这层幕布。
而且，我军的军士一旦落了单，根本不是这些胡人的对手。
“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不是都说公孙将军的白马义从战力无双吗，胡骑根本不是对手，可我从各县报上的表册上查阅，从中平年间开始，鲜卑犯境掠夺八十五次，匈奴五十二次，乌桓也有三十九次。
林墨本来也没打算瞒他，只是因为刚才有外人在，不方便说太透了，现在厅内就剩下他们两人，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出。
我想回一趟彭城，回到最初的地方，也许那里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即便没有，对自己也是不亏的。
没有带并州狼骑，甚至随从护卫也没有带。
可如今，战场之上不再需要他，战场之外，沦为了敌方堆砌在林墨路上的绊脚石。
这种感觉，对于任何一位曾经叱咤沙场的武将都是一种羞辱。
明白了，就是说，如果是对冲型的战争，有的打，可如果是单兵作战能力，汉军比不过胡人。
问题是，这件事也不至于让吕布意志消沉，从而想回家吧，你都没见过崔娴呢，又没什么感情，怎么会受到影响呢。
见赵云眉头一皱，他便从怀里拿出一张帛布丢在了台案上，“前些日子玲儿送来的，还没来得及跟允文说，回头见了他，告诉他吧。”
“太行山张燕，见过兰陵侯。”
甚至赵云自己也会想，有一天，自己老去了，常山赵子龙之名，是否还会有人记得呢。
说到这里，吕布站起身来，走向一旁的窗台，望着窗外的烈日骄阳，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背对着赵云说道：“你去吧。”
内心深处的无力感，无人可以诉说，尤其不能跟林墨说。
他回来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许是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低落，所以林墨迟迟没有把这话说开。
“早就盼望着与二位相见了，来来来，随我入城，已为诸位备好了接风宴。”林墨一手扶一个。
老岳父离开后，将军府并没有因为赵云他们的回来就变得热闹，反而是更加的冷清了。
“我最近有越来越多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其实，地盘大了，兵马多了，也不见得就一定会开心的。
所以，没有向导的话，想攻入乌桓三郡，找到他们都得去半年时间吧。
同时，也间接的说明了一个问题，真的有一天，吕林的大纛插满了大汉十三州，皇室争权而血流成河的事情，一定不会发生的。
林墨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所以，你去试试吧，或许跟你，会愿意说道说道。”
闻言，吕布重重的叹了口气，好似充满了无力感，他看着赵云，随口道：“你不想家吗？”
“温侯，你说过，我在萧关救下允文和小姐就是自家人了，所以，千里入温县杀人才会让我同行。”
赵云还清楚的记得，萧关城下，典韦就是因为曹操想将林墨收为己用才给了自己救主的机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化肥的经销权有关，赵云紧皱着眉头。
“他是何人？”赵云问道。
大概没想到赵云会说出这番话，吕布愣了愣神，微微颔首，轻声道：“当然，你在我心里就跟稚叔、文远是一样的。”
两人都很上道的作揖，“罪将满宠，拜见兰陵侯。”
乌桓三郡在燕山山脉周遭，本身就是山岭众多且崎岖难行，常人就算是拿着地图也能迷失于重峦叠嶂之间。
赵云叹了口气，眸子里浮现一抹忧伤，“允文有所不知，鲜卑、匈奴和乌桓全民皆兵，军中人人精于骑射之术，而公孙将军的白马义从毕竟只有三千多，架不住他们多路袭扰的掠夺啊。
不过，林墨知道，自己的岳丈大人并不是极度恋权之人，否则是断然不会在这种时候甘心离开的。
历史上的曹操，就是靠着田畴做的向导才有了奇袭柳城的壮举，辽神才能有白狼山斩蹋顿的彪炳战绩。
田畴进城了。
“好啊！允文，你不知道，这乌桓盘踞三郡之地多年，不时越境掠夺，百姓是苦不堪言啊，若能一举攻破，幽州百姓必会对你感恩戴德！”
“侯爷，城外有人自称田畴，想入城见侯爷。”
对于林墨，二人也是初见，可大名也算如雷贯耳了，今日见到活人，心中不免有些激动，跟随他的脚步朝着城内走去。
听颜良文丑围攻夏侯惇的痛快；听满宠斩白马凝军心的霸气；听张燕由衷拜服的内心。
吕布摆了摆手，苦涩一笑，“你知道为什么曹操会派崔娴嫁给我，而不是嫁给允文吗？”
也对，从前的他就是这么刚，难道，在自己的地头上，还要带着一队兵马来承认自己老去的事实吗？
“一个痛恨乌桓的汉人。”
大家就像久别重逢的挚友在忆当年，在诉豪情。
接风宴上，林墨，赵云，颜良，文丑，郭图，满宠和张燕，气氛还是不错的，觥筹交错，豪气干云。
也对，这些胡人各个都自幼娴熟弓马，如果玩小股力量的碰撞，汉军真的打不过，这是事实啊。
林墨得知了二人全部的交谈内容后，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明明自己是支持他打中原的啊，怎么还闹上了。
如果，他只是一介武夫，这种主公家事他当然不该过问的，可是啊，从头到尾吕林翁婿就没拿他当外人。
可这一回，看到玲儿的信，竟然能如此的平静，感觉就像变了个人。
赵云看着眼前，曾经被天下人视作横亘于当世武将面前无法逾越的巅峰，莫名就生出来廉颇老矣的感觉。
也对，他曾经杀的胡人送了飞将外号，他曾经在虎牢关下傲视十八路诸侯，他曾经在濮阳以一敌六能全身而退，还曾经辕门射戟、智退淮南军。
而且，每次掠夺各县都损失惨重，这是为何？”
林墨嘴角勾勒一笑，月前送去无终的信看来有效果了。
把满宠收服的消息林墨早就知道了，所以，并没有感到太诧异。
他不知道岳父是不是真的老了，但可以肯定，他的心境真的受损了。
说完，赵云还想着怎么安慰吕布的时候，他眸子陡然间变得锐利起来，沉声道：“允文要打司州，我要进攻曹操，子龙你说若是我不听他言，是不是也会成为第二个稚叔呢？”
有朝一日，如果可以杀出关外去，一定要效仿冠军侯的闪电战法，打到哪里就在哪里补给才行。
如果是从前，他知道曹操这么耍人，一定会暴跳如雷并且更加的坚定于攻克中原的决心才对。
其实这一仗吧当然还是辽神去复刻最合适不过了，但林墨也想，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云哥肯定强过辽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