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光照在微胖的男人的脸上,他那本来就小的眼睛更加睁不开了。
“姓名。”
“张俊。”
“年龄。”
“三十八。”
“你和高寒雨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高寒雨。”
“照片里的人认不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从哪里搞来的他的钥匙?”
“我,我不知道……”
“你现在是坐在临州公安分局的审讯室里,刑事案件的审讯,回答的所有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刑法》第三百零五条,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岳健峰严肃地说。
张俊听了,头一扭,还是紧闭着嘴什么都不肯说。
林晓东隔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看着,眉头紧蹙,张俊的事情不简单。
“高寒雨已经死了。帽子和外套我们已经拿去取证化验了,上面如果检验到和高寒雨匹配的毛发皮屑组织,你就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岳健峰盯着张俊继续说道。
听到高寒雨死了的时候,张俊惊讶地抬起了头看着他:“什么?他死了?不可能!!”一直不肯松嘴的他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随即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现在可以谈谈你和高寒雨的关系了吗?”
“我真的不认识高寒雨……”张俊还在喃喃着,但此刻的语气已经和刚才坚决否认的状态完全不同,“我只知道他叫202,就是他那个房间的位置,202房间。”
“你为什么会有他房间的钥匙,今晚拿着这么多现金去他那里做什么?”
“警察同志。”他忽然期盼地抬起头,“我问个问题啊,如果有个人,想害人但没有害成,是不是可以不用坐牢?”
“要看这个行为是犯罪未遂还是犯罪中止了。这个涉及到具体的刑法,不过有句话你应该很耳熟,叫坦白从宽。”
张俊哆哆嗦嗦地说:“警察同志,我,我先声明,我和这个人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甚至都没有见到过他本人。”
“没见过本人你怎么找到他这个出租屋的,怎么知道他平时穿的衣服的?”
听到这句问话,张俊忽然用手揉搓着浮肿的脸,纠结,苦恼,想了很久再也找不到托词。
他的心理防线崩塌了,懊恼地自言自语着:“害人之心还是不能有,唉!”随即说,“我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去年11月的时候我被通知裁员了,上午说,下午就让我收拾好东西滚蛋。哼,11月走人,干了快一年的时候,什么错都没有,让滚蛋就滚蛋。这会儿走,年终奖一分都不肯给。我怎么想都怎么不公平,找老板理论,被他叫保安赶了出来。我就去投诉,钱没拿到,我老婆公司的领导竟然因为我的事情找她谈话了。说是之前我工作的那家公司有一笔五十万的欠款,我老板和他们说是我负责的,现在要我偿还。这是人干出来的事情吗?!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警察同志,你们知道那种钻牛角尖出不来的感觉吗?我每天睡不着,就算偶尔睡过去了,也都在重复被辞退、被讨债的噩梦,我得解决呀,但我没办法了呀!想来想去……”说到这里,张俊悲从中来,已经泪流满面,呜咽着,心虚着,他嘀咕道,“我,我想来想去,只有我老板死了,我才能解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