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梅琳娜的告别
梅琳娜向林德请教如何消灭癫火。
“我能消除癫火，仅仅是因为我本身比癫火更强。你无法复制我方法。”
“你不是无所不能吗？林德，教我吧，如何彻底消灭癫火。”梅琳娜的脸颊比白霜更苍冷易碎，她身上的人情味越来越淡薄，像是即将消逝在海面上的漂流瓶。
“梅琳娜，别给自己压上太多担子。消灭癫火不是你的使命。”
“没人告诉我。”梅琳娜转身看向林德，“没有人告诉我，生命应该怎么活。”
“去感受世界，去经历，去体验。做一切让你觉得高兴的事情。”
“什么能让我觉得高兴？只要你教我怎么消灭癫火，就很值得高兴了。”
林德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梅琳娜在想什么，但他看到梅琳娜的未来。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他郑重询问，非常非常认真地看着梅琳娜。
“喂！”小学徒茉莉大喊，“去哪里？”
“用魔法也不行吗？”
“我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一道幻影，一个空洞，生来只是一个承载使命的容器。在这个白茫茫一片的世界里，只有风会把我吹走，吹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我不用再去思考交界地的未来，不用再为使命所牵挂，不用再怀着虚无缥缈的希望，继续停留在你身边。那时候我就彻底自由了。”
“是的，这是我想要的。”
林德摆摆手，“那你去吧。祝你成功。”
现在她骑在马背上，英姿勃发，像是踏上征程的骑士，浪漫地比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更璀璨。
米莉森诧异地回到林德身边，她从林德沉默的站姿里看出端倪，于是急忙询问道：“梅琳娜这是要去哪儿？”
林德不知该怎么作答。
米莉森摇头道：“不对，林德，活下来就有希望。让她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你劝不住，就让我来。”
米莉森看着他转身离开，不敢置信地追上前去。
“我们要去帮忙吗？”
“我不是无所不能的。”林德冷声道，“我没法让一个下定决心要自杀的人重拾希望。”
“她要死了。她要去送死。杀了癫火然后死在王城的下水道深处，尸体不断腐烂，一年后就变成白骨，只剩下一头粉红色的头发，还有一颗天蓝色的眼球。”
林德又叹了一口气，他的话都溶解在叹息里。
“不。不存在那样的事情。我在无限时空的无穷命运里，假如选择的话，都只选择你一人。”林德虽然说着温情的话，语气却依旧冷淡，“你把我当作什么人？难道我林德会找借口来搞外遇吗？”
“你觉得我冷漠？那我应该怎么做？我说过没法劝她求生，此乃命运之正轨。”
梅琳娜深吸了一口寒气，呵出的热风也化作细微的冰晶。
“你这就要走了？不再留几天？”
她点头说：“是啊，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道路，你完全没必要帮我。抱歉，林德，我要走了。”
米莉森被哽了一下，没有生气，只是更忧虑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没法继续假装可以留在你身边了。”
“你只相信命运？那奇迹呢？你说过要有奇迹的。”
“不相信了就是不相信了，魔法面对怀疑就会崩塌。”
“我相信。是啊，你无所不能啊，林德。我却不是你这样的人。”梅琳娜心不在焉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