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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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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私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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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为那会儿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不过是只低贱的“狸猫”,我并不敢吐露心声,与他正面起冲突。

我承认错误,承认他所有的指控,并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之后,便开始了“看心理医生”和“换心理医生”这样一个不断循环重复的过程。

我不认为自己真的有心理问题,或许是有点失眠焦虑,可远远不到需要去看心理医生的程度,所以总是不配合。

周及雨应该是我看得最积极的心理医生了。然而到头来,这位不仅没帮我戒烟戒酒,甚至没帮我留住纪晨风……

伤口在半夜的时候忽然疼起来,我从睡梦中惊醒,摸索着去够茶几上的威士忌酒瓶和止痛药。

抠出一粒胶囊随酒吞服,我躺回沙发,望着昏暗的天花板,却迟迟无法顺利入睡。

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梦到桑正白,梦到三年前在警局的那一夜,还梦到了……严善华。

梦到她牵着我的手走在那座长长的楼梯上,快到家时,翻出包里的糖果给我,说是雇主家的小少爷送的。

“小少爷听说你爱吃糖,特地让我带给你的。这可是进口糖,你下次见到人家要记得谢谢他知道吗?”

“他肯定是把自己不要吃的糖送给我吃了。”我冷哼着,没有伸手的意思。

“你这样说我就不给你了,我自己吃。”她说着就要把糖塞回包里,被我眼疾手快地夺了下来。

“给我了就是我的了。”我飞快剥掉糖纸,将晶莹剔透的水果糖塞进口中,刹那间甜蜜的滋味弥漫开来。我眯了眯眼,重新牵住严善华的手,欢快地哼起了歌。

“小念其实也很喜欢小少爷吧?”

“才不喜欢!”

“可是小少爷很喜欢你啊。”

小手牵住更大的手,因为心情非常好,忍不住前后晃起来。

“那他就喜欢好啦,谁稀罕。”

严善华无奈地笑起来:“你啊……”她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望向她,可她背着夕阳,我无论怎么睁大眼,都没办法在阴影里看清她的脸。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我不知道她想跟我说什么,甚至……没有和她走完那段楼梯。

我以为我会对严善华的死无动于衷。死了就死了,和死一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我错了。

她死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与我血脉相连的人;她死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可以爱我的人。

胳膊搭在额头上,我对着黑暗喃喃自语道:“纪晨风才不会这么好心给我糖吃。他当了少爷,哪里还会记得我?”

本已经不再疼痛的伤口忽地升起锐痛,伴随温热的液体滑落面颊。

我困惑地爬起身。

伤口裂了?

没有开灯,我摸黑进了洗手间。当按下镜子旁的开关,头顶白炽灯亮起的一瞬间,我看到的不是伤口流血,模样可怖的一张脸,而是……满是痛苦、狼狈、失意,不住流泪的面孔。

怔了几秒我才确定,镜子里的那个人,真的是我。

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摸到一手湿意。

不是血。是眼泪。

我哭了。我他妈……竟然哭了?为了谁,严善华和纪晨风吗?去他们的,我就算流干身上的血都不会为他们掉一滴眼泪。

我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白布满血丝,眼角肿着,下眼眶透出一条浅淡的红线。只是这样睁着双眼,眼泪就像失去堤坝的河水一样,不住地溢出来。

整个看起来凄惨到了极点,也可怜到了极点。

我怎么可以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怎么可以露出这样一幅被彻底击溃,脆弱到只能躲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的表情??

急忙抓过一旁的毛巾,我粗鲁地擦去脸上所有可疑的水迹,完全不顾眼角的伤口。

紧盯着镜子,我不住后退:“从我的脑袋里滚出去!滚啊!!”

将毛巾重重丢向镜子,我怒气冲冲进到卧室,翻出所剩不多的安眠药,将它们全都倒进了掌心。

是那个梦的错。

我深信,我的软弱,我的失态,全是源于那个不切实际的梦境。而只要睡得够沉,沉到失去意识,就不会再梦到那些可笑的东西。

回到客厅,我将所有药片丢进嘴里,就着酒瓶里的酒咽了下去。

我没有伤心,也没有哭。那只是梦境的延伸,我的错觉。

只要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这样想着,我在沙发上躺好,没多久,迅猛的困意上涌,眼皮逐渐耷下,我缓慢地闭上了双眼。

眼泪是最无用的。它既不能成为我的武器,也无法成为我的盾牌。我不需要它。

第48章 我才是被捕获的那一方

纪晨风的大学校门外,有一条生机勃勃的商业街。由于面向的都是学生,多是经营服装、餐饮一类的店铺。

其中有家西餐厅,食物糟糕,咖啡难喝,服务也不怎么样,可就因为它开在正对大门的位置,靠窗的座位能很好地观察到马路对面的行人,所以经常得我光顾。

纪晨风的行程十分固定,什么时候上课,什么时候放学,什么时候去打工,都有自己严格的一套时间安排。不能说百分百分毫不差,但前后不会相差超过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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