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心里惦记着事，大晚上就找到二丫和三丫在自己屋里嘀嘀咕咕。
“你说，孩子们卖发卡，行吗？”她转头问宋嘉应。
豆不一定是坐不住，换句话说是她不想一直自己做发卡，所以她愿意用钱换取劳动。
现在刚好给孩子们。
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外贸业务集中在做布娃娃上，布料鲜亮，且外贸产品要求比较高，平时攒下碎布头一大堆。
豆刚刚已经想好了从哪里拿原材料，纺织厂的碎布头，钢铁厂的废弃铁丝……恰好两家大人是两厂的职工，说一句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为过。
一家三口粗略地定下方案，白柳确定能搞到碎布头。
不得不说豆真的很有头脑，白柳给出一个思路，豆能马上发散开来……像个天生的商人。
“你们几个人做不了多少吧。”白柳引导式的发问。
买了发卡肯定要炫耀，到时一样会暴露。
做娃娃的布头和其他布料不同，一小块红的粉的黄的布头拼接在一起的衣服，没人好意思穿出去，白给都没人要，仓库攒了一大堆布头。
如今纺织厂主要做外贸业务，少部分还继续承接县里几个厂子的职工服。
白柳听着女儿说话，差点将牙膏不小心吞下去。
豆猛然意识到问题所在，皱起小眉头：“那我悄悄在班里卖可以吗，很多女同学喜欢发卡但家里人不给买，她们会保守秘密。啊不行，还是不行，她们戴出来也会被人发现。”
鸡蛋能卖，发卡为什么不行？
到时豆他们少赚点，而供销社那边低价拿货，也能卖得便宜点，孩子们攒攒钱更容易买到。
“卖给集体！”两人异口同声。
可是条件不允许，他们不能这么冒险。虽说孩子们被抓到也未必定罪，但到时惊动周向西和其他周家人，对二丫三丫来说就完了。
不等白柳和宋嘉应说话，豆自己就否认了她的办法。
天赋，真的天赋。
真行啊豆，小小年纪就参透了雇佣的本质，换个时代，怕是作坊都能办起来。
如今和旧社会不同，自由买卖是犯法的，豆为了挣钱背上这么个罪名，不可取。
宋嘉应略微思索：“个人直接买卖不行，最近风向有松动的迹象，但不能冒险。可是——”
“妈妈？”豆鼓起脸，不夸她就算了，怎么还打她？
“你的办法可以，但是做好后怎么卖？卖给谁？能不能卖呢？”白柳问宋嘉应行不行，重点在最后一个问题。
宋嘉应来叫母女俩吃早饭，刚好听到豆说话，顺嘴问：“一起分钱，你不担心自己的钱变少？”
豆摆摆手：“没指望发财，人多钱少，细水长流。”
白柳震惊。
小小年纪，就深谙商人套路，真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