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厉又在他伤口使劲一拍,看他肌肉都在颤抖,方满意地笑道:“至于你的命值多少,呵,下回和你爹做生意时,让他自个儿看着办。”
胡天磊闭紧嘴巴。
杜厉打个哈欠,懒洋洋向回走去,一边走一边扭动肩关节:“快点滚,没空招待你。”
如同驱赶垃圾一样的态度。
胡天磊狠狠盯住他背影,磨牙道:“收队,回去。”
杜厉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乍然转过身来,正迎上胡家小子充满敌意的目光,他浑不在意地勾唇,眼神却冰冷至极:“再跟你爹转告一句话,我有诚意跟他合作,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光明正大的,是个男人就别在后头搞小动作,不服,就跟老子正面干!”
胡天磊目光深沉:“我会转告。”然后单手撑住,翻身上马,率领一众属下离开。
萧意妍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过来,都打成这样了还能放回去?
杜厉不耐烦:“看什么看?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
萧意妍收起惊愕,跟在他身后问:“杜将军,你把胡天磊打成这样他会记仇的,这样轻易放回去妥当吗?若是和hu总督结仇怎么办?”
杜厉脚步一顿,回头,似笑非笑:“你不就盼着我和胡高阳反目成仇么?”
萧意妍语噎,马上辩解:“不是……我是担心你……”
杜厉嗤笑:“这话假得我个粗人都能听出来,”他目光如炬,“说这话你心里不瘆得慌?”
萧意妍本想着自己苦读诗书多年,口才肯定比对方好,哪晓得杜厉不屑辩驳,直接来个一力降十会,半点面子情也不给。
她心里明白,杜厉是个粗大腿,她的安危靠他,甚至连未来的希望也靠他。她不敢再去惹他,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封家书,递到他面前:“这个是……”
话未说话,杜厉已将信函从她手中抽走,扯开一看,眼睛渐渐亮起来。
萧意妍把后半句说完:“姐姐给你的家书。”她观察对方脸色,眼见战神大人心情不错,于是壮着胆子继续道,“杜将军,你看,姐姐与我站在同一阵线,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要不要把胡天磊抓回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杜厉已经飞快把信看完,又余味无穷地回味一遍,脸上笑意是真挚无比,小心翼翼把信函揣进怀中。
萧意妍见他看完,本想接回信纸撕碎,销毁证据。结果手都伸到半空,却见这位杜将军把信函藏好了。
杜平冷冷一眼,警告道:“伸什么手?”
萧意妍解释:“暗中联系的信函毁掉比较安全。”
“呵,”杜厉赏赐她一声讥笑,伏低身子盯住她,“老子的女儿,给老子的信,需要你来伸手?”
萧意妍无奈,只得将手缩回来。
杜厉第一次看到女儿的笔迹,这小字儿写得真好,这文笔真流畅,这口气真亲切,怎么看怎么满意。看来女儿并不恨他,下次见面说不定还能等来一声“爹”,想想就期待。
他此刻心情雀跃,懒得和小丫头计较,还大发善心地解释一番:“胡天磊放了就是放了,我今日不过是给个警告,胡高阳不会为这等小事跟我翻脸。”
萧意妍根本不懂这男人在想什么,这还叫小事?就差没打死他了。
杜厉难得有耐心:“人没死就是小事,我若不教训他胡高阳才会怀疑我心中有鬼。”
萧意妍抿唇,轻轻一声:“嗯。”
杜厉哼笑:“嗯什么嗯?看你还是不明白。你以为每个爹都像萧伯亦一样?平时一点小打小闹窜上跳下的,真遇到女儿要和亲的大事,又缩起脑袋当乌龟了?呵,这也算男人?”
“你不懂!”萧意妍一直平静的脸出现裂痕,高声反驳,“父亲要为家族考虑!才不是缩头乌龟!”
杜厉挑眉,啧,敢跟老子大呼小叫?胆子肥了。
萧意妍胸口不住起伏,瞪住他。
杜厉懒懒地笑:“你这是为萧伯亦解释?还是在说服自己心里的委屈?”他斜眼,“怎么,为了家族就可以不要女儿了?真高尚的理由,我等俗人学不来。”
萧意妍努力维持的冷静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忘了将来的布局,忘了要和杜厉处好关系,切中要害反问:“罪魁祸首是你,是你指明要我和亲的。”
“是啊,我跟萧家有仇,自然要给他们找点麻烦。”杜厉供认不讳,“我只是没想到,萧伯亦半点反抗也没有,他但凡说一句不,我也就重新谈条件了。”
他玩味地看着小丫头:“这男人当得真够孬。”
一滴眼泪落下,滑过萧意妍稚嫩的面庞。
她马上意识到失态,低下头擦擦脸,装作没事人一样,板着脸往前走。
杜厉一僵,看这小丫头挺坚强的样子,没想到她会哭,糟了,说过头了,若传出去他惹哭一个小姑娘简直他妈的丢脸。
算了,算了,这丫头姓萧,弄哭就弄哭呗。
杜厉烦躁地抓抓乱发,这丫头是姓萧,可她也是轻容的女儿,多少得给点面子。轻容那女人无情无义的,可他不能学那个冷血的女人,啧,烦死了。
“喂。”杜厉喊她。
萧意妍回头,目光冷冷望来。
杜厉不自在地扔了个小袋子过去:“给你的。”
萧意妍接到手里还有点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紫的发黑的葡萄,一颗一颗硕大无比,看着就甜。
“给你路上解个馋。”杜厉翻身上马,没再看她,“西北的葡萄比京城好吃多了。”
天气转热,各种水果也熟了。
杜厉突然想到,这是轻容最喜欢的季节,她自小爱吃水汪汪的东西,葡萄荔枝杏子李子各种不忌,是以连肤质都比常人更润滑白皙,无须脂粉添颜色。
意识到思绪跑远了,他嗤笑一声,还想那女人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