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你好像……是不是还有个情敌?”小白脸竟敢觊觎三公子看中的人,这下惨了,胡家老三在情场上从不手软,为小白脸的将来默哀。
胡天磊傲气地轻哼一声。
他瞥去一眼:“我的眼光会有错?我看上的女人自然少不了追求者,不过,不用担心,永安不会选他,说不定已经拒绝过了。”
周总兵眨眨他的小眼睛,这你都能知道?你改行当神棍了?
“永安脑子清醒,选一个平民百姓混江湖的?让公主府被整个京城耻笑?”胡天磊挑眉,他每回做这个表情的时候,又透出那股浪荡纨绔的气息,“而且,她的眼睛告诉我,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这你都看得出来?”
“我看得出来。”
周总兵瞪大眼睛,老子就看不出来,老子连家里婆娘扭捏赌气都发现不了,算了,当情圣也是要天赋的,他家三公子在这方面的能力已经一骑绝尘。
凤阳官府为周总兵和归来的将士准备一场洗尘宴。
永安郡主也在应邀之列。
堂中高朋满座,入目遍是美酒佳肴,歌舞升华。院中走廊张灯结彩,无数仆从在外恭迎,每一处奢华都在倾述江南的繁荣,就像一场黑暗中的狂欢,将市井人家与这番软红香土隔离,自成一片乐土。
杜平将曹子廷和漕帮几位堂主也一起带上,嘴角含笑看着眼前。
曹子廷就坐在她身侧,眉头微微一皱便又展开,轻声道:“民生还未恢复,军需处处都等着用钱,却将银子毫无意义浪费在这里。”
杜平忍俊不禁。
曹子廷以为自己说错了,眸中染上一层忐忑。
杜平笑道:“朝廷一直都缺钱,国库缺,地方上也缺,不过有时候场面上花点钱也是必须的,尤其想要震慑对方时。”
曹子廷不同意:“若论震慑的效果,当然是兵力更有用。”
杜平眨眨眼,侧首望着他,沉吟片刻:“有道理,”她又笑了,带点儿叹息带点儿无奈,“可凤阳缺的就是兵力,只能卖弄一下臭钱。”
在场只有她一个女的,她想到最初到凤阳只能坐在后院和夫人们在一起,如今总算在正正座上有一席之位,心中不免感叹。有她坐在这里,其他人也玩不开,她稍坐片刻,与人打过招呼便想离开,正要起身,却有人抢在她前面。
胡天磊拿起酒盏就走过来,嘴角含笑:“敬郡主一杯。”
杜平不好推拒,大大方方喝下一杯。
胡天磊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她,随意地不把自己当外人。他笑吟吟开口:“永安,咱们在京城就认识了,也算老相识。你知道我这个人身娇肉贵,又怕吃苦,实在住不惯驿站,看在朋友的份上,你要不在公主别院给我安排个屋子?”
他说得磊落,完全不在乎旁边人听到,也不觉得这番话有多丢脸。
周总兵忍不住捂眼睛。
他娘的,还身娇肉贵?你一个大男人这么说自己也不害臊?总督大人,对不起您,没管住你儿子的嘴巴,给您丢脸了。
这两人的孽缘,不单京城传得到处都是,连黄总督和章知府也有所耳闻,顿时都竖起耳朵看热闹。
旁边几桌都安静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看过来,等着好戏。
杜平笑道:“这样不好。”
胡天磊死皮赖脸:“没什么不好,我就想住别院,我带着人千里迢迢来帮忙,你难道这点面子也不给?”
杜平继续婉拒:“你身为总督之子,更应该以身作则,整日里搞特殊,让下面的将士怎么看你?怎么服你?”顿了顿,她担心这混不吝的不罢休,又把话头引过去,恳切问道,“周总兵,你来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周总兵被口水呛住。
他娘的,关老子屁事?这种男欢女爱的事情最掰扯不清楚,让他就旁边坐着看不好吗?
可惜被点名了,对方又是郡主,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站起来,昧着良心站自己人这边:“郡主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不过三公子路上赶得紧,身体不舒服,的确需要个地儿好好休息。”
胡天磊咧嘴偷笑。
杜平一个冷眼扫过来。
胡天磊马上捂住胸口,应景地咳嗽几声,虚弱道:“我可能着凉了。”
骗鬼呢!杜平环视一圈,其他人连忙把目光收回去,她最后落在黄总督身上,客气道:“黄伯父,要不你看着安排一下?”
“这个……”黄熙皓又不是瞎子,当然知道胡公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搪塞一番,两边不得罪。
胡天磊眼看情形不对,赶紧拿出杀手锏:“我不要,我就想住在别院,跟你近一些,这样还能聊聊你表姐表哥的近况,你应该也想知道吧?”
这话的口气,像是讨好,内容听着,却更像威胁。
而且是不管不顾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种威胁。
当初杜严一家离开京城的事情,至今尚未外泄,因着也没人关注此事,所以只有少数几人知情。
杜平定定看着他。
胡天磊毫不退让,还笑嘻嘻问:“好不好?”
杜平闭了闭眼,不欲生事,只得点头:“好,我知道了。”她对旁吩咐两句,“子廷,这里结束后你送他来别院,我先走一步。”
曹子廷垂眸应是。
胡天磊立马眼睛一亮,忙献殷勤:“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胡公子身体不适,还是先找个大夫瞧一眼为好。”杜平不客气道,“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