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就走。
话不投机半句多,反正她已经走过场了。
“诶,别走。”胡天磊喊道,“你才待了这么会儿,我们都没好好讲话,如果你走了我就去告诉我爹。”
啥?杜平回过头,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告诉他爹?她以为这种话只有小孩吵架时才会说,这家伙到底几岁?
胡天磊看她停下脚步,又笑了:“我知道,你想结交我爹吧?否则你根本不屑来看我。你不怕我在爹面前说你坏话?”
杜平嘲讽道:“比你娘的枕边风还厉害?”
胡天磊哑壳了,他倒没想到这一出,他娘对她的讨厌一望即知,她根本没必要再来讨好他们。他急忙溜下床,身上只着白色中衣,看上去单薄瘦弱。
他想伸手拉住她的衣袖,结果杜平狠狠一甩,手又摸到腰间的鞭子,目光警告。
胡天磊急忙退后一步,接连摆手,表示自己无意冒犯。他委屈地问:“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怎么样才能喜欢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愿意改成你喜欢的样子。”
杜平瞥他一眼,冷冷甩下一句:“太弱了,软脚虾。”
胡天磊目送她远去,末了,回过神来,眨眨眼,这话咋这么耳熟?
想起来了。
他亲爹刚这么评价过他。
杜平回到家,刚做歇息,脑中又想起皇帝反对她和承业哥哥的事儿,顿时整个人焦虑了许多。她母亲也表态了,不会为这事折腰,这样一算,没人会为她说话。
这件事只能靠她自己和承业哥哥。
可照昨天的情形来看,承业哥哥压根儿搞不过太子,被关起来也没辙,只能靠冷漠来应对。
这样,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杜平闭目养神,突然想到她母亲质问过她的一句话。
“你以为,你凭什么让一个皇帝干他不想干的事?”
杜平猛地睁开眼,焦躁地捂住额头,不,她什么凭仗也没有。这件事除了她自己,还能借谁的力?可是,在皇上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她又给不出足够的利益,说到底,她手中并无筹码。
只有在此时此刻,她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无力,她还只是个半大孩子。
她身上所有的凭仗都来自于母亲,还有皇帝。
永安郡主这四个字,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并无分量。
她现在手上唯一能赌的,只有皇上对她的疼爱,如果她每天都入宫在皇帝耳朵边吹风,是否能让皇上改变主意?毕竟,对外祖父而言,这算不上什么要紧事。再加上,她若能开始表现得乖一点,长辈们应该乐见于此。
麻烦的是,昨日她刚得罪了太子。
唉,果然不该逞一时痛快。
杜平决定每天有空就进宫去皇帝面前多多讨好。从今往后,收起自己的小脾气,长辈们不都喜欢萧意妍那种装模作样的乖巧么?
这有什么难的?
小菜一碟。
第19章 信不信她把灵佛寺的寺顶……
不过短短六天,京中就有传言,说是永安郡主最近心情很好,逢人就笑,说话也温和许多,腰上常挂着的鞭子也藏起来了。
第一天,杜平去探望皇上,皇上被哄得笑呵呵。
第二天,杜平又去探望,皇上留她吃了茶点。
第三天,杜平坚持往皇宫跑,皇上赏了她一块砚,还说“你的字该多练练了”。
第四天,杜平跑到御书房去练字,还让皇上点评,结果皇上公务繁忙,将她赶回了公主府。
第五天,杜平进宫兜转半圈,结果找不到皇上。
第六天,杜平刚要出门,就收到宫里的赠礼,一大堆字帖,再加上皇上的口谕,“郡主在家多多练字”。
杜平整个人摊在贵妃椅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屋顶。
桌上是一大堆黄不拉几的字帖。
看都不想看。
有人在旁边不识相地轻笑,还幸灾乐祸地说:“被嫌弃了呢,你的意图也太明显了。”
杜平猛地坐起身子,怒目而视,看到是自己亲娘,只能把怒气咽回肚子里,愤愤开口:“你又不肯帮我,我只能用傻办法。”
平阳公主笑问:“承业有这么好?你就那么喜欢吗?”
“有。就这么喜欢。”杜平回答地干脆利落。
平阳公主翻看着皇帝赏赐的字帖,帖子都是好东西,个个都出自名家,她一边翻一边心不在焉地问:“一个男人什么都办不到,只靠你像没头苍蝇一样地出力,这样的感情值得珍惜吗?”
杜平瞪眼:“不许说承业哥哥坏话。”
以平阳公主对男人的鉴赏能力,她是真看不上李承业。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就没其他优点能入眼,会画画不算。
她抬起头,看着女儿颓丧的模样,想了片刻,开口道:“知道吗?你爹当年不过是个五品小将,就敢到父皇面前求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