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对雪白的小耳朵。
此时怀中的姑娘正将小耳朵往她手下蹭,顺毛的含义已是不言而喻。
裴卿言指尖轻轻动了动,侧身将困倦的姑娘搂进怀里,随后便有些笨拙而小心地为她揉了揉耳尖尖。
颜知忆阖了眸,在轻柔的力道下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身子蜷缩了些,随着女人的动作软软地哼哼唧唧,下意识就想把自己毛茸茸的尾巴抱进怀里睡觉。
可惜这一次,她没能抱得到。
尾巴方伸了伸,便被人捏住轻轻揉了揉。
姑娘陡然轻颤着闷哼了声,雪白的肌肤上霎时间染上了红晕,腰间瘫软。
不、不是揉这个!
颜知忆睁开了眸子,含着弥漫的水雾轻轻瞪了眼女人,把自己的尾巴抢了回来小心抱进了怀里,气得抖了抖耳尖尖。
不许摸尾巴。
小白虎凶狠地朝她露了露自己尖尖的小虎牙,有些委屈地缩了缩身子。
好,不摸了。
这般故作凶狠的模样没有吓到女人,只叫姑娘瞧着愈发惹人疼爱。
裴卿言垂了垂眼帘,掩去了眸中的点点柔软笑意,顺着她的话颔首应了,随后抚了抚抱着尾巴的妖皇陛下的背脊,很是老实顺从地为她做睡前的顺毛。
困意很快袭来,酒精席卷后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让颜知忆往温热的源头凑了凑,抱着自己的尾巴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裴卿言弹指熄了屋内的烛火,侧着身子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指尖犹然为她抚着背脊。
好半晌了,颜知忆的呼吸逐渐平稳,她便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姑娘的眉心,送去了些灵力,助她睡得更加香甜深入。
随后
深夜中,那纤细白皙的指尖在半空中停顿犹豫了许久,正是在与裴圣人古板端正的内心作斗争。
然而最终还是冲动占了上峰。
她迟疑着放下了指尖,探入被褥中,轻轻触摸到了姑娘抱在怀中的尾巴,然后慢慢的温柔地揉捏了下。
果真如想象中的柔软。
小白虎的尾巴是最为敏感的地方,从来都只能由伴侣触摸。
裴卿言知晓这个,所以便愈发忍不住。
如今她允了颜知忆将自己锁起做她一个人的伴侣,那么球球自然也是她的了。
球球的尾巴只有她能触摸。
颜知忆一觉醒来头疼欲裂,才睁开眼睛时眸前都有刹那间的昏暗失明,她抬手按着脑门儿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了。
但是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昨夜那些荒唐的事儿在她脑子里一一闪现了出来,让颜知忆只恨不得现在还醉着没有醒来。
她埋了埋头,一时间僵住了没有动弹。
可这抱着她的女人实在可恶,此时竟是垂头凑了过来,轻声唤她:球球。
可是头还疼?
疼。
快要疼死了。
颜知忆无力地捂住了额头,抿唇不语。
洛露一夜过后睁眼时还趴在矮桌上,身旁扔了三四个酒壶,脸上的面具也歪歪扭扭的差不多要掉下来了。
等脑子清醒了一点儿,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撑着桌子直起了身子,蹙眉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却没看见颜知忆。
洛露愣了一瞬,陡然想起了些昨晚的事儿。
她家妖皇陛下干啥去了来着的?
锁什么?
什么媳妇儿?
锁媳妇儿!
女魔瞬间倒吸了口气,直直站了起来,赶紧往颜知忆的住所走去。
完了完了,出事儿了。
昨夜多谢照顾。
颜知忆从床上爬起,弯腰为女人解开了捆仙锁,抿了抿唇瓣,如此轻声道过了谢。
她垂了垂眸,一时间并未去看女人的脸,只慢慢张嘴想说些什么。
裴卿言看出了她的意图,眉间未散的柔软与笑意瞬间覆上了冰霜。
你不想负责?
她蹙眉捏住了颜知忆的手腕。
颜知忆:
颜知忆:你冷静点儿。
我也并未对你做什么,今日之事颜知忆皱了皱眉,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烦躁地站了起来:我们没可能。
抛开心中莫名的酸涩,她冷静地眯眸说给裴卿言听:我的妻子不能是人族的圣人。
不是不能是裴卿言。
而是不能是人族的圣人。
她终于看向了女人,另一只手垂于袖中轻轻捏了捏:你修无情道,先不说动了情对你的修炼会有什么影响。就说你自己,也不可能与妖皇结为道侣。
颜知忆对上了女人有些泛冷的眸子,不知为何的竟是从里面瞧出了些许的委屈与伤心,叫她下意识地便缓了缓语气。
裴圣三思。
女人垂下了头,那些白发遮挡住了她的眸子,让颜知忆看不清她的神色。
下一瞬,裴卿言默然起身,挥袖撕开阵法离开了这里。
颜知忆一怔,张了张嘴,到底是呐呐说不出什么了。
也来不及了。
殿外传来了洛露的传讯声。
颜知忆沉默着僵硬在原地僵硬了一会儿,慢慢走去开了门。
没事儿吧?
洛露看着她,犹豫了一下。
你昨晚
昨晚被一个族人带回来休憩了。
无事。
颜知忆抿了抿唇,打断了她。
这哪里像是无事的样子?
洛露看着她眉眼间都恹恹暗沉的模样,不同于平日里生气时的冰冷暴戾,倒像是被抢走了东西的崽子。
算了,没事儿就行。
洛露轻叹了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
有时候能不问到底的便不问罢。
都难。
颜知忆淡淡点了点头,侧眸朝着屋内瞥了眼,随后收回目光低头跟洛露一同走了。
玄铁犹在,人却已无。
她此时当真说不清自己的心了。
责任和放肆从来是相冲突的。
妖皇肆意妄为,却一直是知道自己放肆的底线的。
上界的时间过得很快,各族内部风起云涌,人族的勾心斗角从未停止过。
很多如王无量那般的野心勃勃却又愚蠢的人找上了颜知忆,妄图拉拢她一起暗中将裴卿言这个领袖的位置夺过来。
往日里,颜知忆还存有几分兴味看跳梁小丑来与她演戏。但如今,她把这些人直接打断腿扔出去了。
倒也奇怪,以前她这般暴戾的手段免不了要引来一群人的攻讦。
可是这段时间里她却从未听过从人族传来的不好的声音。
能压制那些老狐狸的人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