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颜知忆微微蹙眉,满脸柔弱无力、病入膏肓的模样,被谢云意搀扶着走近了些,双目含泪,期许地朝着门口的小子看去。
我咳咳咳我听说这里可以咳咳咳卖武林大会的令牌咳咳咳是真的吗?
三字喘十字咳,非常有规律,其卖力的模样让众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地担心她会咳背过去。
谢云意在旁边垂着眸子扶着,似是不忍心再看般微微偏头,满脸的黯然悲伤。
是、是真的。
小子怔怔看着,抿了抿唇瓣,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目间陡然染上了几分哀伤,赶紧跑过来了,轻声回答了她。
好、好
颜知忆闻言宛若是不曾反应过来一样,愣愣了片刻,眸中水雾隐约,却是展颜笑了。
她一笑,眉间的病意就散去了些,眸中雾霭消散,亮得吓人。
我咳咳咳
刚开口,便是一阵止不住的剧烈的咳嗽,谢云意悲痛含泪,赶紧扶住了她。
母亲勿要伤心
既然已经找到了这个机会,便是好的。
颜知忆咳得不能开口,只能含泪使劲儿点头,捂着胸口一脸柔弱无力无法自理的样子,殷切地看着面前的小子。
谢云意扶住了她,为她轻轻抚了抚背,有些歉意地看着小子,轻轻解释道:我母亲年轻时爱武,却一直未曾有机会去参加武林大会。
如今身患重病,已是无力回天了
她说着,忍不住哽咽了下,侧头掩去了水花。
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参加武林大会了我们寻了好久,走了好多地方才找到这里
谢云意坚强地笑了下,惹人心疼。
可否可否将令牌卖给我们?
小伙子已是满眼的泪水,下意识便要点头。
却听得旁有人蹙眉提出了质疑:你们是母女?!
怎么看着她比你还年轻些?!
颜知忆抬眸看去,正是那个不久前遇到的红裙的姑娘,此时抱胸冷笑看着她们。
她捂着胸口,瞬间变了脸色,脸被戳中伤心事的样子,眸中水雾愈加,滴滴滑落在地。已是羞愧伤心,只得强忍着抬袖掩面。
谢云意大怒看她,神色悲伤而不可置信:我母亲年少时因练功走火入魔,容颜被迫保留在了少年时,才会像如今这般却不想竟会被你质疑!
她不敢相信世上竟会有这般恶毒的女人,言语无法表示,只能用眼神谴责她。
红裙女人:
要不是之前才碰见过,就真信了你的鬼话了我。
谢云意义正言辞:没看见她头发都白了吗?!别看我母亲瞧着年轻,实际上已经是个老太婆了!
旁才放下些袖子围观的老太婆.颜知忆:
颜知忆脸色抽搐了下,低头翻了个白眼。
她抬袖擦了擦眼角,神情悲戚却又满是对待小辈的包容,很是温和虚弱地对着红裙的女人摇了摇头。
这世上怎会有人拿这个开玩笑呢?
如果有,那也太不要脸了。
这得多不要脸才会叫其他人母亲呢?
她一脸的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宽容了姑娘的无礼。
被骂不要脸的谢云意:
tui!
曾被揪着袖子喊母亲的裴卿言:
看来某个小崽子已经过滤性遗忘了自己的黑历史。
红裙的姑娘也折服在了她们的不要脸之下,脸色发黑,时想不出反驳的话。
既如此,那这令牌
小伙子神色愈加悲悯,伸手去掏了掏自己的袖子。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突然杀出了个踉跄的身影。
死鬼~我终于找到你了~
颜知忆与谢云意在那一刻神色同步,都是眼角跳。
果不其然,那踉跄而来的女人衣着褴褛、发丝凌乱,面黄得发黑,含着泪水跑过来了。
就那么站在颜知忆的对面,抬起手指直直指向了她这边。
颜知忆默默挪了挪身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哦豁,没人。
你抛弃我这么多年,都已认不出我了吗?
女人悲痛欲绝,颤声质问她。
围观人群片默然,秘境外众人已准备好看戏的点心了。
这届的小家伙里面怎么这么多戏精?
好在,颜知忆是专业的!
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在那么瞬间里,她的神色经历了从含泪怔然到不可置信到欣喜若狂再到绝望哀恸和灰心无望。
变脸大师球球再现江湖。
只见她颤抖着往女人那儿走了两步,惨白的脸上染上了几分怒意红晕,刚要张嘴却是猛然咳嗽了起来,近乎啼血。
你当初在新婚之夜与人苟且,叫我与家族沦为笑柄的时候怎么不说?!
颜知忆怒吼道,额角青筋浮现。
好家伙,好大顶绿帽。
围观群众震惊了。
趁她病,要她命!
颜知忆乘胜追击,痛心疾首却又满是深情:你还挖我肾换给那个男人!你宁愿相信他都不信我!
她转身掩面,往嘴里瞬间塞了颗小番茄。
噗~~~
血红的水珠落在地上,碎裂了颗炙热的心。
小伙子泪眼汪汪,咬着手绢哭得不能自已。
我
新来的姑娘懵逼了,脸空洞迷茫。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颜知忆低叹道,苦笑:纵然如此,每夜梦回时,我竟还都念着你!
负心人!
她怒上眉梢,抬手指向了这个渣渣:
球球:
众人:?嗯?继续啊?
球球悄悄砸了咂嘴。
妈的,这女的叫啥来着的。
嗐,不管了。
翠花儿!
她含泪指着女人,字字吐露出了负心人的名字,带着哀痛带着背上带着散之不去的
乡土气息。
噗。
秘境外众人喷了。
下次不许给球球看话本子了
千岚捂脸许久,脑壳儿疼得厉害。
还翠花儿,编个名字都编成这样!
千璟以扇掩面,戚戚然地点了点头。
下次一定要带王侯将相的话本子,绝不带土味儿爱情和霸道将军逃跑妻了!
我不叫翠花儿
姑娘木着脸,呵呵直笑。
颜知忆大惊,泪眼朦胧,受伤至极:你竟然连名字都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