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间,应琼的手握住陈富贵的手。
她稍微消停点,默默缩回手。
陈富贵见她不再言语,开始讨论正事。
“今天为什么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他希望应琼能将心中的恐惧说出来,他们可以一起面对。
“你是伤员。”应琼用着那个已经用过一百遍的借口。
陈富贵没有回答,只是用灿若繁星的目光看着她,让她无所遁形。
应琼在这样的注视下低下头,举起手做投降状。
“我也只是想玩一下照顾伤员的游戏。”
这句话是骗人的。
“游戏?”陈富贵轻挑眉稍。
他在辨别应琼言语的真实性。
应琼以为她说一天都是游戏惹陈富贵生气了,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也不是游戏,就是照顾人还挺好玩的。”
越描越黑。
陈富贵铺床的动作停下来,他站起来,看到应琼不安的踩着脚尖,低声道:“不要担心。明日带你去找祭酒,他在处理魔气一事上很有经验。”
应琼停下脚尖的动作,抬头问:“可以找祭酒帮忙吗?”
“可以,陈奕替你约好时间了。今晚安心地睡一觉,不用提心吊胆。”
应琼:“你,看出来啦?”看出来她对魔气的担心。
“嗯。”陈富贵说得认真,“无论如何,我就在这里。”
应琼想通了,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最差的情况就是她被当成魔物关进锁妖塔。
锁妖塔热闹,多些邻居也不错。
她笑着对准备睡地上的陈富贵说:“你不能在这里。”
“这是我的被窝,你去床上睡。”
见应琼坚持,陈富贵无奈道:“你真的睡地上?”
应琼点头。
陈富贵把地铺让给应琼。
夜凉如水。
万籁俱静时,应琼还没睡着。
她翻了个身,面朝陈富贵的方向。
却见一直没动静的陈富贵也睁开了眼睛。
“吵醒你了?”她问。
陈富贵:“没有。睡不着?”
“嗯。”
又是长久无话。
陈富贵在等应琼说话。
应琼在想要不要说。
解释显得矫情,不解释她又不希望陈富贵以为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排解自己内心的不安。
再次翻身,她背对陈富贵道:“之所以今天对你照顾过度,是因为想起自己曾经受伤时受到师父无微不至的照顾。当时我还未成年,觉得能拥有亲近之人一天从头到尾的呵护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以至于到现在那都是我人生中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富贵,我希望你也能有一段这样的回忆。”
自从带陈富贵出大荒之后,应琼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变了。
仿佛陈富贵会随时离她而去,她需要抓紧在一起的每一天。
人与人之间终有一日会离别的,就像她自己和荒芜老君一样。
只希望在离别之后,有美好的回忆可以去反复品味。
应琼回想,和陈富贵相遇至今,大部分时间两人都在遇到麻烦,并且一次次解决麻烦。
她都没有好好的和陈富贵创造美好回忆。
这才想借着陈富贵受伤的机会好好照顾他。
良久,她听见陈富贵说:“会有的。我们之间,还有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