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才会躲在不起眼的地方悄悄地交流。
狐疑中,他不禁抿住嘴唇,加深呼吸,在保持睡姿不变的同时,努力回忆昨日的一切。
大脑的某块关键地方如同被白纸遮盖。亦像被烧火棍烫出一个空空的洞。
架不住锲而不舍,有几缕记忆在即将消逝的边缘徘徊,却硬是被潜意识里的执着留住了。
关于昨天的零碎残片,一共挖到两块:
开完会有下属报告,他惦记的人即将出院回家;
而他匆匆赶回,伏在地上爬行,又恍惚望见窗帘后站着一位与其相似的女子。
酷似,不等于就是。他执着地一点点往下抠,将最近的记忆画面逐渐拼凑出来——
昏睡前见过的人,并非锦月,而是他娶回家的董小美。
这个比自己小了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出嫁本来就是迫不得已。
同住一屋檐下,共用枕席,亦是不情不愿。
想到这里,洪将军顿时十分不悦,闷闷地掀开羊绒被子起身。
睡了很久,腿脚却比平时都乏力,步子也如同踏在上歪歪扭扭的。
趁着午间光线充足,站在穿衣镜前,将镜子里的自己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了几遍。
一身完整的军装,连靴子都未脱,盖着厚被睡沙发?真是荒唐!
眼睛也不似平常有神,整个面孔略浮肿憔悴。
除了被那女人算计,实在找不出其他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离开镜子,房间的异常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中午的阳光穿过玻璃窗,照亮了地毯上的一摊新鲜血迹。
现场可谓是惨不忍睹。满地的吊灯碎片。墙上赫然有个小小的弹孔。它们都提示着卧室里发生过惊心动魄的对峙。
待小美和石妈道别,轻轻从小卧室出来,迎面撞上的正是一双锐利的眼睛。
四目相对,她怔了怔:高估了幻药的效果,还是低估了面前的男人?
此时,后悔药是没有的。她懊悔着接电话久了点,竟然连药效的时间都顾不上了。
不知如何开口,只得用几声咳嗽掩盖令人窒息的紧张。
“没穿鞋就到处走,冷吗?”
洪将军不紧不慢地说完,弯腰把一双女式拖鞋摆到了她的脚边。
这拖鞋是羊毛和上好的缎子做的,鞋面缀满了珠子。
小美没有穿鞋。独自走到门口,朝一只挂着的鸟笼淡淡地笑:“酒醒了,该出去了。”
他忽地厉声问道:“这房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宅子里进了狙击手,你也喝多了。具体的去问警卫队的人吧。”
“那些我自然记得,”洪将军冷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酒和杯子,“但你忘记了,或者就是不知道,我从不饮洋酒!”
她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随即又平缓下来。
禁锢在洪宅,比笼子里的鸟还更凄苦。好歹鸟儿吃喝玩乐,心情好了还唱得出歌来。但她却是一滴泪也不有,只有血。
“我还要问你,锦月呢?!”
“被劫走了。”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没必要同一件事重复两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