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时,刚刚五点过三分。石妈把两口大箱子擦了又擦,忧心地问:
“小伙子们,你们怕不怕?”
“有吃有喝,怕啥?”
陈醒笑嘻嘻地掀开箱盖一瞅,愣了:“哎呀,东西放多了。小澜腿长,我的头大,塞不进去的。”
启澜凑上去,里边果然放了好些饼干和装满水的瓶子。
“辛苦您了,我和陈兄蹲进去,不需要吃喝的。”
他动手腾空了大大小小的东西,陈醒又在箱子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小小的孔。
“这就怪了,箱子里有人很早就藏过,孔都打好了。”
“啊?”石妈疑惑地瞪大眼睛,“真的是打了孔!难道说小姐当年给送到京城来,还有人一路藏箱子跟踪了我们?!”
记忆不容易出错。尤其是刻骨铭心的事情。她抱着幼小的主人千里迢迢坐轮船又转火车,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两口大箱子。
那时好像是放了些旧玩具和书籍,一路上搬运工却叹气说死沉死沉的。
可安顿好了以后她也仔细看过,挺沉的箱子里边除了一层薄薄的垫布,确实没其他的东西。
回想起来,最蹊跷的地方就是箱子的锁做得过于精巧。里外两个方向都可将其旋开。这不就方便了藏人吗?
听完石妈断断续续的回忆,启澜看了看手表,快六点了。房子附近响起了汽车喇叭声。
他俩抓紧时间钻进箱子,“啪”地合上箱盖,从内把锁转上。人在里头蹲着或蜷缩侧卧都不是问题。出气孔也通风良好。
车到了,下来的依旧是送昨夜送小美回来的四个熟面孔。
石妈领着他们去了客厅,地上的两口大箱子和一堆小箱子码放得如同小山。
“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怪沉的。”带头的军官双手托起一侧,试图搬动。但重量远远超乎他的预期。
“全部是小姐收藏的古董,很贵重,千万当心哪。”石妈小心翼翼地退到旁边。
“是,我们两人一组来搬吧。”他们并未多问,埋头动手抬了起来。车上的空间不多,就把箱子竖着放。
陈醒一下子给脸朝下立着,很是不舒服。加上午饭吃多了,特别想打嗝,终究是没憋住。
“呃——”
“咦,什么声音?”有个军官好奇地贴近箱子,登时吓得他捂住了口鼻,大气不敢出。
“还能有什么声音,”有人笑起来,“肚子胀气呗。”
前排坐着的一位涨红了脸,窘迫地朝着车门处挪了挪身体。
“昨晚在巷子里喝多了西北风,哎。”话音刚落,果然很响亮的尴尬声音冒了出来。
“要放屁就滚最后边去,不文明!”开车的嫌弃地皱眉,不满地瞪着同伴。
车里爆发出一阵哄笑。皮箱里藏的两位一路倒立着,跟着轮子的转动晃来晃去。
硬撑了十五分钟,车总算是停了。
启澜身体还未恢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再次睁眼,借着皮箱角落的小孔处透进来的一丝微光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凑近小孔,深深吸了吸气,并不寒冷。甚至还能嗅到一股熟悉的梅香气。
莫非是搬到小美的居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