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把憋着的气把窗户用力开了关,关了又开。雕刻着精美纹的窗框积了好些雪,被她来回折腾,震得哗哗掉落。
破晓时分,城门打开。一辆四轮马车,在雪中孤独地进城,沿着僻静的小路急速前进。
它停在了临河的一处树木掩映的房屋前,里边隐隐约约有脚步在走动。
启澜的伤势没个三五天缓不过来。陈醒刚喊林觅来帮忙收拾些用得着的物品,就听见清脆的钥匙开门声。
紧接着,一位女士出现在楼梯处,戴着面纱,边上楼边喊:“克丽丝,谁把我的兰盆打碎了?”
“糟了!”他赶紧丢了手里的东西,朝林觅使了个“不要做声”的眼色,两人都匆匆忙忙把楼上卧室门关上。
房主说好了要出远门。短短三五天就回来了?!
偏偏与房主打过交道的克丽丝,此时恰巧不在!
一串清脆的钥匙碰撞声近在咫尺。除了昏迷的启澜,林觅和陈醒都忙着东躲xz。
唯一能藏人的衣柜的空间小,要是他俩都钻进去,就得前胸贴后背,男女有别,确实不妥。
“她要问,我们就实话实说吧。”
男子汉得有担当。陈醒大大方方站到了门口。若是房东要赔偿,他准备瞒着父亲拿些家里的地契来抵。
林觅纠结了一番,拉了条薄薄的被子挡住启澜。匆匆整了整衣裤和辫子,规规矩矩地站到了陈醒的旁边。
门开了。一位身材和气质皆出众的女人戴着面纱,质地上乘的衣裙是素雅的颜色,纤细的手指提了一只玉色灯笼款款走来。
她的声音很柔和,看到两个一脸紧张的年轻人,眼中虽满满的惊讶,却没有半分怒气。
“你们怎么会在我家里?”
“叶太太,很抱歉弄坏了您的兰。我们是克丽丝的朋友,暂且在此落脚。等有钱了一定赔给您一盆更好的”
叶太太叹了口气,默认了自己可怜的兰倒霉。之前克丽丝租房子起了火,也没要什么赔偿。她打算继续原谅。
林觅见她不说话,羞怯地一个劲道歉。陈醒也惭愧地低着头。全然没发现她的目光悄然移到了床上。
还有一个人!
即使有一床薄薄的被子堆着,也无法挡住那一双长腿。
“床上躺的又是谁?”叶太太忽然转头一问,把他俩都吓得腿脚不稳了。
林觅尴尬得脸颊通红,一言不发。
陈醒怔了怔,也不敢撒谎,硬着头皮一字一句地答道:“他是我的好朋友,受了重伤,天快亮的时候刚送来的。”
叶太太轻轻走到床前,一盏灯笼从头到脚照亮了昏迷的少年。
他的刘海盖住了眼睛,脸上很脏。身上的衣裤沾满了血迹,好些地方还撕破了。
“你们的朋友伤得不轻,最好不要耽误久了。我有马车,现在就去城东的白家医馆吧。”
陈醒没料到叶太太如此好说话。不但只字未提赔偿兰,甚至主动要帮忙送启澜去治伤。
最令他开心的是,既然是叶太太亲自提的,林觅再不情愿去见白芷也得给房东面子,送医的事总算是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