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了,”启澜故作惊讶,“如此重要的场合,也不差一个位置。难不成洪将军不止你一个义子?”
“义子就我一个,”陆士彬摸了摸刺猬头,愤愤地咬紧了牙,“可最近他找着侄子了,那是有血缘的!”
侄子?!
事情忽地变得扑朔迷离。
明明李炎今晚上被警察打伤,由他亲自送到白家医馆休养去了。冷血的洪将军到哪里去找一个人来认亲?
正当启澜陷入困惑,陆士彬又忍不住接着往下抱怨:
“都怪你的主子多管闲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南下替他寻人。要不是找得勤,哪里这么快就有信啊?”
寻人?!
信?!
以前在诗安家碰上他父亲和洪将军秘密谈论找人的场面,林一堂被发现冒名写信时的慌张,李炎冒险去邮局查信的执着
一些看似不相干的细节,竟然短时间就拼凑齐全了。
恍然大悟的启澜猛地意识到,八成是林一堂冒充李炎寄给哑巴李叔的信件被暗中寻他的人偷看了,何将军那边才会如此迅速地做出应对。
尽管一切来得突然,最要紧的依旧是弄明白两个真相:
寻亲被卷进去的李叔是否还活着?
找的人是否为冒名顶替?
启澜默默地听对方发泄各种委屈和不平,待陆士彬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些,才试探性地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陆士彬的小眼睛布满血丝,红红的像是滴进去了红药水。出于妒忌,犯了红眼病。
“我想赶在义父前面,把他绑了,当个筹码去谈条件也不错。”
“你如何能知道他侄子在哪里?”
即使是一个馊主意,启澜也只能若无其事地听下去。
“我趁着他不在,偷看了锁在抽屉里的密信。何将军在信中说了,就是在林宅做事的一个小警卫,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被处死,躲在城里继续护着他的主子。”
“你够狠的,具体的地点有吗?”启澜敷衍地应着,内心五味陈杂,但面子上要还做得风平浪静。
“隆福客栈。我猜义父是怕侄子接受不了现实,才有意拖到明天中午去请人。毕竟失散了十七年,是条狗都不亲了,何况是人呢。”
他盘算得不错,尽钻义父的漏洞。
不等启澜想好办法,车缓缓地离开了颐和酒店,朝着市井中最不起眼的隆福客栈出发。
原本李炎的身份一直藏得很好。自从林家遭遇变故,他和哑巴李叔每月寄钱,都只写钱的多少,从不提任何关于林家的事。
林先生寻妻心切,竟然也有不理性的行为。
贸然打发一个没有多少风险意识的侄子去冒充李炎写信。信中只问了林太太的下落,毫无掩饰,不就正撞上了人家张开的渔网?
若不是李炎今天下午临时请假离开了客栈,估计就被收网捕鱼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一天晚上,在城外的小村庄里,有间小房的灯在后半夜终于熄了。
林觅用被子蒙着头,悄悄哭了好几回。
陈醒起夜时偶尔路过,听到低低的啜泣声,瞌睡虫都跑光了。
她是为了启澜不肯回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还是为了其他的事情难以释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