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院外,依旧是北风呼啸。
一个少年打马从破教堂的方向飞奔而来。
李记裁缝店的人听到马蹄响,好奇地探出脑袋。
启澜戴着黑色的斗篷,收了缰绳,跳下马背。
这一路赶得很急。
李炎留下养伤,雪球也饿了,忙着吃白芷做的小点心。
他一秒也耽搁不起,问白老爷子可不可以借匹马。
多日不见,白术态度好了许多,一改平时的计较,破天荒地主动牵来了自己的坐骑。
夜间,店门里的客人已经散去了大半。
李老板用过晚饭,慢慢地在楼下转悠。
一看到有个打扮奇特的男孩子进来,就凑上前去。
“你可是何小姐的朋友?”
“是,”启澜在店里看了一圈,“诗安去哪了呢?”
“不清楚,给你留了信。”
李老板递了一张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快去找她吧。”
所谓的信,就是一张寥寥数字的纸条罢了。
说好了会等他一起的。诗安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失约。
难不成是又遇到了林太太?!
虽然分辨不清真假,启澜二话不说,跨上马就往戏院去了。
早过了戏票上的开演时间,快要收尾了。
查票的在戏园门口兴高采烈地喝酒划拳。
他索性就在外边等人。
曲终人散的时刻终于熬到了。
林太太心不在焉地看着玉官领着一众演员向着观众席道谢。
诗安含着果,味如嚼蜡。
两个警卫吃多了她分享的各种零食,口渴了去一层取茶水。
趁着那一点来之不易的宽松时间,林太太悄悄地凑近了诗安的耳朵,三言两语把计划讲了。
声音很小,语速太快。
可怜的女孩子实在太紧张,一根弦几乎要崩断,最后只记住了“颐和酒店”和“鸿景厅”。
看到两个警卫沿着楼梯“噔噔”地跑,眨眼工夫就回了座位,林太太及时起身,招呼他们一起走。
她想问也没处去问了,只好独自从侧厢离开。
诗安到了楼下,戏台已经空无一人。一种失落,伴随着难过,无声地缠绕着心尖。
一滴泪水顺着她光洁的脸颊落在了手心,亮晶晶的,宛如盛夏荷叶上的露珠。
戏院门口,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面前,吓得她僵在了原地。
“别怕,是我,”少年扯去了斗篷,友好地伸出手来:“不早了,我借了马,正好送你回家去。”
“启澜,”诗安眼里的泪在闪烁,“对不起,我失约了.”
“算不上失约,”启澜扶她上了马背,“是林太太喊你来看戏的?”
“对,她和我说了很多,可惜记不住了。也许睡一觉能想起来,明天再和你说。”
夜色里,他们骑着马渐渐走远了。
秦锋从戏院门口走了出来,抽着烟,旁边站着刚卸完妆的玉官。
“看清了吗?”
他吐出一串淡淡的烟气,似笑非笑。
“秦先生,”玉官难以置信地瞪大了一双亮如秋水的眼睛,“刚才那个人怎么会和我长得如此相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