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丢下茶碗,装作找东西,蹲在地上摸来摸去。
待目标走近时,故意抓了她的脚。
“啊!”
一声尖叫,林太太松开了诗安,连连后退。
警卫们敏捷地扑上来。
两人又严肃又凶,左右各一个,把秦锋按在了中间。
“干什么!”他不耐烦地挣脱了他们的手,“不小心挨着了,犯得着打人吗?”
李老板闻声急急地从楼上下来,一顿好言相劝。
趁着这点时间,秦锋飞快地瞟了一眼站着不动的诗安:
咦,她手中拿的是一张戏票?
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票上的字:华荣戏院。
敢情这女人还要拉何小姐去戏园子?
天下没有白给吃的宴席。
无端地送戏票,还是这么贵的票!
有备而来,必有算计。
他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来。不跟着去似乎怪可惜的。
秦锋在十八岁前常和狐朋狗友去看戏,知道行情。
华荣戏院的票价是城里最高的,演出的剧目质量也是公认的一流。票都是提前三天售光。
现在去买已经来不及了,不是钱的问题。
转念一想,他有了把握:
华荣戏院每逢年前常常请傅家班演出。正好帮过玉官一回,对方欠着一个人情呢。
对于京城最红的男旦来说,一张戏票有什么难搞的。即使没了票,也能领他进去看个免费的。
冬天的白天短暂。
诗安苦苦地在李记裁缝店等了一个下午。
送走了林太太,也打发走了秦锋。
站累了就坐,坐累了就站。
客人走了一波,又来了新的一波。
门上的玻璃也映照着路灯的黄光。空气里也开始有了越来越多从外头飘进来的小吃香气。
可怜的女孩子还是没有盼来那个熟悉的人。
启澜到底有没有遇到危险呢?
她疲惫地望着店里的八音钟,六点半。
再等不到他,戏院就要开演了。
“何小姐,”李老板亲自端来一碗刚出锅的鸡丝面,“吃点东西吧?”
“谢谢您了,我不饿。”
“需要帮忙吗?”
诗安斟酌了十来分钟,低声说:“请借给我店里的纸笔用用。”
店员送来了纸笔。
她俯下身去,握着笔匆匆写了一行小字:
“华荣戏院,七点开演,速来。”
写完,她把纸条叠好,交给了李老板。
“我约了个朋友来您店里,可能会晚些时候到。劳烦您转交。”
李老板是出了名的讲信用,她比较放心对方的人品。
纸条写得含蓄,就算被人打开看上数十遍,百遍,也不大能看出什么名堂。
店门外,许多的房屋都亮了灯。
行走在灯光朦胧的街边,诗安脑子里紧绷的弦反而慢慢地松了。
天黑了,家里也到了开饭的时间了,她偏偏还没能赶回去。
被父亲发现私自外出,挨骂受罚是难免的。
大不了就是关上三五天,闹闹绝食还能提前放出来。
唯一担心的,就是启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