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的人呼哧呼哧地跑了一段,出乎意料地给刚刚塌掉的墙给逼停了。
活见鬼了,什么时候变成了死路?!
无路可去,只得急急地转身,哪知胡同的管线极其昏暗,脚底的黄泥巴又软又滑,一不留神没站稳,就落了个头朝下摔倒的境地。
还没等到狼狈地翻身坐起来,却听到“咚!”的一响,后边的人大步冲了过来,踏得石板发出不小的声响。
少年眼疾手快向前一步,抬脚踏住了一只沾满泥巴的手。
手的主人露出一双藏在面具后的小眼,梳着东洋男子的发式,一身夜行衣,踩着木屐,嘴里叽里呱啦地叫骂着。
启澜将手中的菜刀一挥,对准了他的脸,厉声喝道:“不许乱动乱喊!大半夜的翻墙进来还敢跑?”
“手指都要被踩断了!松开了再告诉你!”
对方一开口,他略微一怔:夜半擅自闯入民宅,还一上来就要讨价还价,此人定有不小的来头。
姑且让这家伙一步,看看到底要耍什么样的招。
少年的脚撤了回去。蒙面人一骨碌爬了起来,揉了揉被踩过的手背,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我不过是闻到你家院子里有饭菜香味,才要进来做客的。你的待客之礼,不敢恭维了。”
“不要恶人先告状,”启澜冷冷地怼了回去,“正经人做客会不请自来?还穿得像个土匪?”
那人“嘿嘿”干笑着,“你的厨房我岂是第一回来了。这半个月,隔三差五就来一次,酒坛子都喝空了.”
他一笑,弄得少年又气又恼:
“难怪我说厨房里存的菜和面粉大米没有了,还以为是自家的狗吃了!你一个壮汉,手脚健全,为啥要小偷小摸?连酒坛子都不放过?!”
受了奚落,东洋人的脾气噌地上头了,他双手握拳,激愤地晃着:
“小子,中国的古话说得好,士可杀不可辱!”
“我并没白吃白喝你家的东西,五天前替你解决掉了一个大麻烦!”
“什么大麻烦?”启澜紧追着问,他的手心在抖,那具尸体和抛在茅房里的心脏的阴影在眼前挥之不去。
东洋人见他半信半疑,笑得更大声了:
“五天前,我来你家厨房找吃的,结果呢,里边居然有一个人先到一步,还拿了枪,东翻西翻的。”
“我看他不怀好心,就从背后一刀捅了。费了很大的力气拖到路边水沟里去。不过心脏呢,我挖了,丢的茅房里,现在肯定是臭了。”
万万没想到,眼前一个落魄打扮,四处流浪的东洋人,会在自家院子里觅食,还顺手杀了人。
少年惊诧地盯着蒙面的东洋武士,攥紧了菜刀。
“水沟又在哪里?你现在就领我去!”
“你加点钱就带路!水沟不太远,顺路就可以过去。”
凶手的镇定,厚脸皮给启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仅继续讨价还价,还大言不惭地索要钱财了。
“哐当!”
一枚银元从少年的手心里抛出,在头顶划出去一个弧形。它还没来得及在空中多停留半秒,马上被另一只脏兮兮的手牢牢接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