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拉着一堂站起来往店外走。李炎也跟了出去。他的小徒弟早已在角落的桌子边打盹了。正好少个小跟屁虫。
建华和启澜匆匆地对视了一秒。
“要说那件事吗?”
“十有八九了。”
“奇怪了,堂堂为何看了唐小姐的车祸消息哭得这么伤心呢?”
“因为他的命,是唐小姐的未婚夫救的。”
启澜说完就不想再接话。他一心要去追先出去的那几个人。
建华叹了口气,收起报纸,紧随其后。
客栈外,很冷。月光下,白雪把灰扑扑的路面盖了又盖,遮盖它灰不溜秋的原貌。
一行五人,四男一女,提着简单的行囊,在路灯下稀稀落落的走。
林一堂抬头看了看半空里白白的月色。
一路上,都是大家听他说。从来就话少的人,像挤牙膏一样,陆陆续续地讲那些散落的记忆小片段。
黎家兄妹默默地听着。从天津火车站一直听到当天的见闻。除了采薇偶尔会悄悄地捂住心口,建华始终一言不发。
他们终于明白,林家这半年来经历的完全就是一场无边的黑暗。这黑暗何时能到头?
住院的那段故事,启澜吃惊地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冷漠的外表下,藏着善良和对纯真友情的渴望。
李炎也头一回认真地听完他说的每一个字。“原来少爷也是重感情的人哪!”
最后,讲故事的人停住了脚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在车祸的地方捡到了一个东西,或许有用。我觉得车祸是人为的。报纸上的新闻歪曲了事实。”
大家顺着他的手心看去。一块尖尖的玻璃片,在月光下一闪一闪地发光,好像是从戒指上取下的碎钻。
那玻璃片的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启澜走近,努力地回忆,却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林少爷,可以让我来看看吗?”
话音刚落,玻璃片就爽快地交到了他的手里。
“看完要马上还我。要保存好它才能帮章医生报仇。”
报仇?!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一堂的身上。
建华第一个跳起来反对。
“堂堂,万万不能冲动行事。你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采薇担忧地拉住他的胳膊,小声地求着:
“一堂哥哥,听听我哥的劝。他虽不如你胆大,很多时候判断都是对的。”
李炎严肃地摇着头。他眉头紧缩,似乎在思考一个棘手的问题。
没想到,黎家兄妹不赞成他去报仇。李炎也表示反对。
林一堂受了不小的打击。他原以为,在场的四个人,至少有两个人是站他这一边的。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是他们胆小怕死,还是他自己把生死看得太淡?
唯有一个人,目光里显出坚定来。
“林少爷,这仇你我一起报。”
“我和文轩兄是结拜兄弟,悦娴姐待我有恩。我一定会揪出幕后的真凶。”
启澜的话一出口,余下的人都怔住了。
林一堂和李炎都在军队待过。即使是黎建华也在平日采访中见过各色人等。
论年龄,他比在场的三个男人都小。论社会经验,也不过是个少不经事的书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