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不知所踪
这个凌乱的黄昏,医院走廊上的风声一阵连着一阵。
待朱家接人的车开至楼下,医生和护士们都下去,死沉沉的院子又喧嚣起来。
此刻启澜才回过神来。
不觉已经停留三个多小时了。
朱涓涓刚哭过三轮,启澜扶着她起来。
“我该走了。姐姐保重。有事随时找我和二哥。”
朱涓涓想说很多话,却噎住了。
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启澜,瞪大了眼睛,把他看了好几回。
最后,她走到床前,把父亲的手轻轻抬起,将手腕上的表解下。
这块手表,她父亲出国考察时所买,戴了快20年了。
它的芯特别好,走的准,又特别耐看,样式一直不过时。
她呵了呵气,把手表拿手绢珍惜地擦了擦,缓缓地说:
“启澜,拿去作个纪念。”
“涓涓姐,”他摇着头,“朱伯伯的手表我不能收,你还有两位哥哥,留给他们才对。”
“拿着,我看是爸爸的意思,”她压低了声音,
“别对任何人说是我爸爸的,今后你戴着它,他在天上会保佑你的。”
启澜握住手表,把它装进贴身的衣袋:
“好的,我先保存着不戴,怕不小心弄丢了。”
他不忍心再看她眼中的泪,急急忙忙转身,朝着表情安详的朱先生再次深深鞠躬:
“伯伯,我会保护好姐姐,请您放心”
朱涓涓把他送到门口,关了门,却站在窗边反复拿手绢抹着泪。
待启澜的身影不见,楼梯上的皮鞋声咚咚,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她的三哥朱行远:
“四妹妹,我们.接爸爸回家.”
启澜一气冲上了楼,一间间病房在他身后闪过。
他这一走,时间过长了。
林觅和病中的林先生,他们还好吗?
一种难言的伤感和担忧,如傍晚屋顶上飘着的呛人烟雾,压得他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冲到病房前,他急切地拍门:
“林觅,林觅,我来了!”
门开了。
迎接他的却是一个诡异的人。
这个人裹着件医院白大褂,戴着口罩,帽子盖得严实,辨不出是男是女。
声音也很怪,低得好像是从地缝里挤出来,怪吓人的。
“你找错了。病人需要安静,请走罢。”
启澜看了看门牌号:一字不差。
“明明就是这里!”
“快让我进去!”
对方并不听他的抗议,双手压住门,强行关上了。
启澜心里万分自责:肯定是出事了!
一刻钟前,他往这边赶来的路上,还在想:
那一个儿一般美好的女孩子,柔柔弱弱的肩膀,是否能承受得住风雨来临前的一切?
他顾不上多想,朝着对面病房大声喊:
“大家快来帮忙,这边出事了!”
一面喊,一面用劲踹门,一直踹到腿骨麻木,房内才有了声音:
“你再喊人也没用。”
启澜冷笑:“你以为我怕你么?”
他抓过窗台上的一只盆,
摔到地上:
“快开门,少废话。别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