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发夹是什么时候有的?你都多久没上街了?前天出门烫头发,我也没见你去买东西啊。”
林觅没想到母亲会这么刨根问底,一时变得支支吾吾:“我……借的。学校不准披头散发……”
“和谁借的?”林太太穷追不舍。
“于芬。”她无奈地撒谎,拿室友来挡。
林太太依然是不信,但总不能这么晚了还去学校找她同学来对质吧。
这时,在旁边“观战”的林一堂终于擦着脸上的冷汗盼来了曙光:叔母总算是不找女儿的麻烦了吧?
哪知林太太把发夹在手里细细地观察片刻,又推翻了林觅的答案。
“你说谎。这种款式结合了珐琅工艺,设计也是一流。报纸上介绍过,就前门一家店有,第一批货都是本月中旬才开售。价格又偏高,对大多数女孩子都是奢侈的。你说谁会买了自己不戴,全部借给你?”
林一堂听明白了,但决定装糊涂,一心要护着她。
“叔母,学校的女孩子们都爱美,看到流行的好东西肯定会买。我见过觅觅的那位室友,她俩关系特别好,借来戴戴也是人之常情。不用担心。等我好了,我陪她去买。”
林太太见侄子亲自来辩护,想想也是增进感情的好时机,就不为难女儿了。她忽然想起个很重要的问题,“昨夜你们睡得可好?”
林觅从书包的侧袋里倒出张小法从校医那买的药,“我着凉了,患了伤风。今晚不能和表哥太近,会传染的。”
林一堂听完伸手试试她额头的温度,果然是烫手的。
“叔母,今晚叫警卫们去搬张床来,加厚被子。觅觅真的病了,请不要再怪她了。”
他拉她坐到床前,伸手给她整理好领子。虽然是在住院,他在军队里养成的爱整洁习惯丝毫未变。
两人并肩而坐。林觅在看天板,他在看她。他从枕头下拿出那张林觅出门时给的纸条,趁叔母出去洗杯子的时候,才轻声问:
“纸条是谁写的?”
林觅想:说谎不好,但总不能说是张小法吧?于是只好抹掉关键信息:“护士给我的。”
天真少女的这点小心思,怎么瞒得过在部队大熔炉历练数年的林一堂?他看穿但不说穿,甚至还挺护着她,没有当着林太太的面提这敏感事儿。
这些天来,他在病房里渐渐地想明白了:爱一个人,除了付出,还要懂得包容。比起过去的林觅,现在的她要更懂事,至少说的话都斟酌过,会为他的感受着想。有了这些就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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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