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池放下板擦,用笔虚点着一个两个,轻轻摇头:“本来进度条可以拉到50%,你们这一问,简直把我打回原点。”
大家没想他能回答,还这般认真谦逊,见识到头儿感性的一面,简直比知道极锋年底ipo还要激奋。
曲无宗嘴巴咧成猴子,欢快道:“不能啊,荷姐姐怎么会忍心。”
其他人也附和“对啊”“就是”,连言洲也不肯放过调侃的机会:“她肯定舍不得。”
天鹅座闹闹哄哄,仿佛老师刚宣布明天就放假的教室。
这时,一道轻快的女声从后排透过起哄声而来,清脆而欢快——
“你可以写外挂自己拉进度啊。”
众人纷纷回头,不知几时潜入的女主角坐在后排,刚作成喇叭的两手缓缓放下,嫣然大方回应群众注视。
喻池嘴角敛住笑,眼里还有光,又不自觉用笔敲了下虎口:“不封号?”
祖荷说:“不封号。”
“那现在终于……加载完成了?”
“游戏开始。”
静默一瞬,哄声赛过先头,天鹅座吵得星星也要离家出走。
曲无宗最为癫狂,好像刚追到女孩的少年是他,打了声呼哨:“17哥不用再写外挂了,这是后台直接把进度条拉满啊!”
费萤萤说:“叫什么哥,要叫姐夫了。”
“对对对——”曲无宗猛点头,“姐夫姐夫荷姐夫。”
言洲说:“你以后别叫‘球球’了,叫‘媒球’吧,媒公的媒。”
曲无宗来渔城后每周末征服一座山头,肤色已经跟煤球差不多了,豁出去道:“煤球就煤球,只要姐夫能幸福,我当混球都可以!”
喻池隔着人群望向她,祖荷还是一副淡然自若,笑吟吟的仿佛真的是那个意思。
言洲也起身主持大局:“同学们,下课了,我们让他们继续修复一下陈年bug。”
甄能君忍不住低声道:“还能有什么大bug,已经不删档公测了。”
大家享受过热闹,纷纷起身,把空间和机会留给主角。
曲无宗路过喻池,还握了握拳头,给他小声说“姐夫加油”。
“……”喻池不明白有什么好加油的。
甄能君绕到祖荷的后门,祖荷像以前上学时一样,忽然朝她伸出手——甄能君默契拉了下,感慨万千,最后什么也没说,离开天鹅座。
喻池放下白板笔,顺势看了下指尖,没有脏污墨渍。他缓步向祖荷走去,心里雀跃着,却又不敢坦露到脸上,怕显得太过自得。
他调转一把椅子,坐到祖荷的对面。
以前都是同桌而坐,这样谈判般的阵势还是第一次,祖荷不自觉笑了下,也让他稍为松懈,跟着笑了笑。
可是她一言不发,喻池又不禁紧张,两手相叠,轻抵唇下,疯狂打腹稿;祖荷干脆模仿他一般,双手托腮,盯着他等下文。
两人距离无形拉近,喻池甚至能闻到她发丝的淡香,像夏日清晨般怡爽。
她的默然变成鼓励,让他放弃华丽的措词,回归本真:“祖荷,我一直很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祖荷下巴动了动,像点头,可并没有:“如果我拒绝,会怎么样?”
喻池再次出现在影棚那种失措,原来并没有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一说,打击劈头而来时,无论第几次都叫人惊惶无措。
深吸一口气,到了尾巴成了颤抖;双手不自觉变成交握,像在祷告。
“也不能怎么样……还可以是朋友吧……”
祖荷放下双手,扯了扯嘴角:“我才不要继续跟你做朋友。”
“……”
喻池以为眼泪已经在车祸和听见祖荷跟别人谈恋爱时耗光了,可惜并没有,如果喻莉华早年强调“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肯定会羞耻于此刻的泫然,幸好也没有,眼泪多少还能成为一种宣泄方式。
“做了快9年朋友,现在开始,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他愣了下,她的同意却并没有止停他的泪腺,低下头,额头轻抵拇指——上帝无疑听见了他的祷告。
她就是他的上帝。
“好。”他重新望着她。
有力的应声仿佛踏在跑道的第一步,从这一刻开始,他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人生历程。
两人依旧盯着对方,却不必再压抑笑容了。祖荷说:“如果我不戳你一下,你准备憋到什么时候?”
喻池说:“ipo。”
祖荷稍侧脑袋,“为什么”写满脸上。
喻池的眼神同他的声音一般虔诚:“想给你挣很多钱,让你开心。”
极锋ipo会变成他的精神拐杖,支撑他真正站起来,走向她。
她笑出来,他也是,话题涉及世间最实用也庸俗的符号,内心比这个符号还要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