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光了。”
司裕旗叫人送来十三份奶茶和点心,以向舒朋友的名义,请所有人吃下午茶。
就连喻池那份,她也托向舒带进去了。
祖荷咬着吸管,笑望着司裕旗,司裕旗反给她轻轻一肘子,说:“我给里面那位立个榜样。”
“……”
喻池大半个下午才完事,司裕旗重新拦住向舒,问他晚饭有没有空,想聊聊。
向舒不冷不热问聊什么。
一般人早给他的冷漠劝退,可司裕旗偏不,不然也愧做祖荷的榜样姐姐。他越是一副臭脸,她就越想蹿火。倒也算不上热屁股贴冷脸,她只是对这个人的性情了如指掌。
司裕旗说:“聊喻池。”
向舒:“……”
“听说你和他关系不浅,你应该知道他公司最近在寻求融资,所以作为投资方,我想做一下尽职调查。”
喻池每年都来这里做假肢,向舒几乎成了他的御用技师,特别他过来工作后,两人关系自然超乎一般“残友”和技师的范畴。
“我和他的公司并没有业务关联,最多只算是一个玩家。尽职调查还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你听说过‘土豆条款’吗?没听过不要紧,晚饭时间我慢慢跟你说,你也知道你朋友公司现在挺需要这笔投资的吧。”
“……”
祖荷和喻池被打发先走一步。虽然听不见司裕旗和向舒谈话,但前者热情与后者冷淡对比强烈,司裕旗吃瘪不要太明显,跟职场上傲气凛然的形象简直两个极端。
喻池诧然回首,被祖荷轻搡往前,隔着衣料的力度终于拉回他的神思,也带来异样的感触——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他也情不自禁挺直了腰背。
走出向舒工作室的大门,两人莫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去哪吃饭?”
“肚子饿了吗?”
小小的心有灵犀熨帖了情绪,他们从试探的疏离到捡回熟稔,均是一愣,旋即笑开。
祖荷摸摸小肚子,夸张苦着脸:“饿死了,玩你的游戏太能消耗了,我姐那点东西压根不顶事。”
这么多年过去,祖荷夸人功力见长,喻池听得如沐春风,也改口道:“想吃什么?”
“对哦,你现在变成地头蛇了,”她说,“现在春天了,有没有吃笋的好地方?我有好多年没吃到了。”
“明天。”
“明天?”祖荷不可思议看着他,明天他们可是约好到甄能君家小聚。
喻池很笃定:“对。”
祖荷喜道:“你还会做菜?竟然?”
喻池不自觉又出现帮她钉扣子时“这有什么难的”表情,说:“偶尔做一次,解压。”
“可你不是住在酒店吗?”
“去言洲家。”
“言洲可真幸福。”
祖荷又闪到他跟前,站定笑吟吟盯着他,两手自然负在身后,甚至轻轻踮脚,跟多年前问他要不要同桌时毫无二致。
“如果我搬出酒店,你会不会也来我家做饭啊,田螺少年?”
哪怕玩笑成分居多,他也郑重“嗯”一声。
“不过,不是少年了。”
“那,先生?”
“……怪怪的。”
“哈哈哈哈——”祖荷转回他身旁,“期待你明天的惊艳之作,看看有没学到蒋老师我真传,有没有我妙姨做的好吃。”
那个名字让喻池失神一瞬,特意看她一眼,那边好像也不太痛快。
但祖荷就是祖荷,荷花一样绚丽,没等他开解她,她自个儿转移话题:“对了,你打哪里买原材料,市场?超市?还是?”
她对烹饪一窍不通,真的“还”不出来了。
喻池笑道:“总不会上山挖,明天你就知道了。”
*
这晚,祖荷悄然把落在司裕旗家的行李打包回酒店,晚上司裕旗反倒发消息问她怎么就走了。
祖荷说:“我这叫识大局。”
“局什么局,我局还没做好呢。”
司裕旗一条电话过来问她住哪个酒店,要过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