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祖荷忽地转身,倒退着堵住他的视线:“惊喜吗?”
熟悉的交谈姿势勾起心跳,看来她并未被成熟的衣着束缚,还保留热忱的天真。
幸好她依然穿平底鞋,喻池可以不必那么担心她摔倒,但还是留意着小石子或是拐弯盲道。
他爽朗而笑:“一个人回来?”
祖荷叉腰瞄一眼自己肚子,说:“我也不像还能藏一个啊,难道你不是?”
喻池说:“我更加不可能。”
“喻老师和蒋老师——啊,不对,现在是喻校长了——她们还好吗?”
有祖逸风在,喻莉华的消息从未断过,只是两位中年靓姐似乎很少交流孩子情况,祖荷鲜少能侧面得到喻池动态。
“都挺好,”喻池说,“小心被她听见,又该说你官僚了。
她又负着手走两步,这个姿势可以舒展肩胛,非常舒服。她还保留着一些小习惯,不至于变成全然陌生的成年人。
“哈哈,我妈妈也说,只能开玩笑时候叫她喻校长,”祖荷回到他身旁,“我姐姐去年就回来了。”
喻池若有所思点点头,望向前方,大部队停在路边等出租车,周六晚上不太容易。
“她也做风投,现在在物色合适的项目,互联网这块——”
看似接续前话题的一句闲谈,成功拉回喻池的视线。
祖荷了然回视他的目光:“听说你在等第一轮,有兴趣接触一下吗?”
她俨然掮客的中立态度,把喻池从回忆打回现实,冷静之下,这的确一个鼓舞人心的机会,可一旦有了业务牵连,暧昧极可能升级为矛盾。
喻池说:“可以安排?”
祖荷稍微一点头:“她可是我姐姐。”
言洲几个男生和女生间有一段距离,处于下风口。待喻池路过,言洲默契递出一根烟,这是邀请加入集团的信号。
喻池习惯性接过衔上,伸手向言洲要打火机。
祖荷含笑交替望着他和打火机,悠然揶揄:“你也抽烟了。”
宾斌虎里虎气道:“男人哪能不抽烟。”
“慢慢抽,我跟阿能聊会。”
祖荷不着痕迹蹭了一下鼻尖,看不出喜怒地离开乌烟瘴气的男性集团。
“……”
这一刹那,喻池似乎明白她前头所说的“变化”,打火机举到半路又垂下,烟也夹开,朝着她的背影无奈一笑。
傅毕凯明显一哂,烟雾也乱了。
“要开始戒烟了。”
言洲皱眉一股劲把最后一小截吸完,往垃圾桶上掐了。
“有道理,向池哥看齐。”
一个两个给他戴高帽,喻池骑虎难下;那根“半污染”的烟抽也不是,还回去更不是,他像高考那年第一次接到烟,随意捏在手中。
其实他烟瘾也不大,偶尔工作烦闷又没法运动时,才会抽上一两根。有时思路来了,刚点燃的也能立即掐掉,在键盘上好一顿忙活。
他笑道:“行吧,争取比对手多活几年。”
言洲说:“对,熬死他们。”
宾斌笑着附和:“到时候天下都是你们的了。”
ktv一直持续到两点打烊,大部分人都疲了,打道回府;祖荷时差还没倒过来,毫无困意,喻池在常住的酒店开了一个套间,和言洲、甄能君四人继续下半场。
没多久言洲和甄能君也倒了,各自回房,小厅只剩下祖荷和喻池。
“真没想到你竟然也一直住酒店。”
祖荷盘腿坐歪在双人沙发一角,怀中抱着一只抱枕。
喻池稍侧身坐单人沙发,视线自然落在她身上。
“一个人住哪里不是酒店。”
刚才两个女生坐双人沙发,两个男生坐两翼单人沙发,这下小厅只剩两人,这样隔着略显疏远。
祖荷示意沙发另一头,让他坐过来。喻池从小茶几旁斜插过去,她的目光一直黏着他的小腿。
“你换‘新腿’了。”
喻池给她一个“你才发现”的眼神,祖荷笑着主动挪近,说:“在饭店时候就发现了。”
这根假肢对他已经旧了,于她还是新品,她已经不知道这是他更换的第几根。
刚才倒退的时候她也在观察他的步态,稳健协调,若不注意看下肢,没人会将他和残疾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