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要去摸耳垂,被店员姐姐阻止,镜子递到她面前,银豆豆已经在她耳垂上安家。
喻池哭笑不得:“另外一边还打不?”
她夸张瘪嘴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望着他:“你替我打行不?”
“……我不用辟邪,”喻池半笑着,“我本来就挺邪门。”
祖荷也笑,感觉到他并不特别排斥,又扯上他t恤侧骨摇了摇:“你也打一个好不好,我打了右边,你打个左边。我们可以买一对耳钉,一人一个。”
蛊惑意味太浓,喻池和她好像已然变成密不可分的“我们”。店员姐姐眼神也暧昧起来,可能觑着她们年纪小才没打趣。
他自嘲一笑,坐过去:“打吧。”
她喜悦难掩:“真的?”
“腿都能打掉,打耳洞算什么。”
她笑开了,又不自觉想摸发烫的耳垂,被他一眼瞪下去,瘪嘴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店员姐姐重新消毒,给喻池一下;他反应不大,像被小小吓一跳而已,左耳长出一颗一模一样的银豆豆。
“过来看看。”
祖荷举着镜子,里面挤着两张脸,两颗银豆豆像反光的小眼睛,晶晶盯着他们。
也不知谁先起的头,她和他一块笑了。
她说:“挺好看的吧?”
“嗯。”
新打的耳洞还要养几天,才能换普通耳钉。喻池付了两个耳洞的钱,应过祖荷等过几天再来买耳钉。
“喻老师和蒋老师看到你打耳洞会有什么反应?”祖荷说,“你看,外面打耳洞的男孩子一般都是阿飞。”
“你哄人干完‘坏事’才马后炮?”
祖荷盯着他要笑不笑的脸,嘻嘻出声:“逗你玩。”
她的表情和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直戳他痒穴,喻池实在耐不住,笑了下,“罪魁祸首”反倒更欢欣了。
“反正身上再多一颗钉子也没什么,”喻池说,“我腿上还有一大把。”
每次他拿假肢开玩笑,祖荷总忍俊不禁,他的特殊在两人之间成了特别,不再累赘,而是标志性的存在。
她走在他的左边,两颗银豆豆刚好给落在他们之间,好像精心呵护的宝贝。
*
喻池回到家中,蒋良平如常在厨房忙碌晚餐,喻莉华在手机翻找什么,从沙发抬头随意瞅他一眼。
这一眼便没法立刻收回去了,她放下手机,哎哟一声。
“左边耳朵是什么?”
喻池走到冰箱拿冰水,耳朵像给热红的:“好看不?”
她往厨房吆喝:“老蒋,快出来,看个新鲜东西,快——”
蒋良平放下菜刀,在门把的干布上擦手,笑着探头:“什么好东西?”
喻池仰头喝水,特意将左边脸示众。
蒋良平呵呵笑起来:“右边呢?我看看?”
喻池听从指令。
“哎,右边竟然没有?”
喻莉华说:“怎么想起打耳洞了,小时候你姥姥想捉你去打,你还哭着说不要。”
“……辟邪。”
他说还要收拾明天去姥姥家的东西,先行回房。
喻莉华早已知晓他的决定,转头回次卧,说去给她妹妹打个电话,寒暄过后,她切入正题:“喻池明天带一个女同学一起回去,住院期间来过的,不记得你有没有碰到?嗯,对,就是那个标致的小姑娘,挺活泼可爱的是吧?小姑娘准备出国留学了,两个孩子关系很要好,在一起时间就那么几天了,要是亲密一点,你们也不用大惊小怪。”
那边问:“怎么个亲密法,像你当年带姐夫回来那会一样?”
那会条件有限,夜间卫生巾经常会侧漏,蒋良平第二日还给她洗床单。
喻莉华笑骂道:“二十年了,我都忘记这破事,你竟然还记得。”
“还不是因为二十年来就见过姐夫一个肯主动做家务的男人。”
喻莉华说:“他听不懂我们说方言,只能多干点活分散精神呗,不然一个人杵那里多无聊啊,哪家女婿上门不都是这样子的。”
那边也呵呵笑,又说:“好了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多关注就是了。小情侣最需要自由空间。”
喻莉华回味那个词眼,感觉还有点勉强,哪有高考过后还能忍着大半月不见面的小情侣。
蒋良平也想起什么,跟着进房,等她挂了电话,从边桌抽屉掏出一个崭新的盒子,给她示意一眼。
“我拿去给他。”
喻莉华一愣,笑道:“应该的。”